2016-08-06 21:42:37
她的同事中,有的除瞭養“小白臉”,還沾瞭另外一個“白”:吸毒。但在這件事情上她一直沒有被拉下水。她說:“不是我不想瘋狂,而是一旦染上這個,‘小姐’就會做不成瞭,吸粉的人手臂上紮著密密麻麻的針眼,有經驗的嫖客手一摸就知道瞭。”
還要在這個行業裡做多久?如果有一天不做“小姐”瞭,去做什麼?她也不知道。她不敢去想,因為一想起來,就是無邊無際的恐懼與絕望。她說,做“小姐”的隻有現在,沒有過去,因為過去不堪回首;也沒有將來,因為年齡就是最大的死敵。而現在,一切隻是為瞭“Happy”,為瞭“High”,為瞭過完一天算一天。
歌廳小姐露露自敘的經歷:隻要我做“小姐”一天,我就得養他一天。他為我拉皮條,當保鏢;我是他的出氣筒、玩物和提款機……
對於住在北京豐臺區劉傢窯小區某地下室的露露來說,她一天的工作時間是從黃昏開始的。這時候她剛剛起床、逛街回來或者剛結束一場牌局。化完40分鐘的妝,然後提起手提袋向1000米以外的“××歌舞廳”走去。那個手提袋裡裝著化妝盒、身份證、暫住證,通常還有避孕套。
露露說,如果從歌廳門口走進去,就會看到一幫服務生,全部是清一色的男小夥,女的不要。他們不僅要長得帥,還得帶有一股“黑道氣”,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平常,他們幹些為客人端茶送水、介紹小姐等雜活,碰到有鬧事的客人,就成瞭歌廳養的一群打手。幾乎每個服務生都會與歌廳裡的“小姐”們“談戀愛”,他們同居,互相管對方叫老公老婆,親密得像是一傢人。但實際上卻是一種相互交換和各取所需的關系:服務生靠著小姐吃飯,小姐靠著服務生撐腰去爭風吃醋,打架鬥毆。這些帥哥小白臉先是一味地甜言蜜語哄騙小姐們的錢,然後揮霍一空,然後再向小姐要錢。等他們厭煩瞭,就會甩掉這個小姐再靠上一個更加年輕漂亮有錢的小姐,周而復始。
被露露稱為“老公”的張勇(化名)原先也是歌廳的服務生。照片裡,這是一個金黃短發的瘦高個男子,20多歲,人長得很精神。露露說,去年8月份,她第一次來到這傢歌廳上班時,就被他給“盯”上瞭。他一邊跑前跑後地把露露介紹給歌廳經理和領班,一邊前前後後地告訴她這裡的生意情況、“小姐”和客人的情況,大獻殷勤。最後居然還把露露成功地推薦給瞭一個他認識的客人,讓她“一來就坐上瞭臺”。晚上下班的時候,露露走到他面前對他笑瞭笑,沒想到他直接就摟住瞭露露的肩膀,一路跟著她回到出租屋裡。
幾天後露露才知道,“老公”張勇就是靠女人吃飯的,專門對歌廳新來的“小姐”下手。而這次靠上瞭她,他連班也懶得去上瞭,整天不是在傢睡大覺,就是和一群狐朋狗友打麻將賭錢。
但露露也覺得無所謂瞭,她本來就沒對他抱多大的希望,就算要他去上班繼續當服務生,一個月四五百塊錢還不夠塞牙縫。他年輕帥氣,又很會哄女孩子,說起那些甜言蜜語來總是一套一套的,整天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從不像那些難“伺候”的客人那樣,一不高興就大聲喊叫喝斥,說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很多時候,在客人那裡受瞭氣回來,再在他這裡感受一種男人所應該有的“優點”,露露隻覺得舒服和受用,在心理上也獲得瞭極大的滿足。
他另一項更重要的“職能”就是當“保鏢”。歌廳裡,“小姐”之間為爭奪客人,甚至平時聊天因一兩句話不和就會吵架打架。碰上這種情況,隻要一個電話,他隨叫隨到,三下兩下就擺平瞭。特別是有一次,他來接露露下班時,正好碰到有警察來歌廳檢查,歌廳開在地下室,出口已經被警察堵死,所有的“小姐”都被命令蹲在包房外面的走廊裡。
他卻趁著混亂之際拉起露露跑到歌廳的一個角落,爬過墻頭,從另一個隱蔽的出口逃瞭出來。來到大街上,露露發現自己還穿著高開衩的“工作服”,高跟鞋也被擠掉瞭,他就把自己的皮鞋脫下來讓露露穿著,自己光著一雙穿襪子的腳。後來,兩人走過人行天橋去街對面打車時,很多人都看著他們,他目露兇光地喝道:“他×的看什麼看,沒看過嗎­!”這時候,露露心裡想到的是:養這個人也不是白養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