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3-12 14:01:17
沒想到兒子睡安穩瞭,慕辰卻突然跳下床對我吼道:“你聽著,隻要他在床上,我就下床。”
我也生氣瞭:“他是你的兒子呀,他不是你的情敵,更不是我帶來的私生子!”慕辰理直氣壯地說:“我鄭重地告訴你,你要擺正我和孩子的關系,他是河裡的水,我是石頭,他早晚要流走的,我卻永遠在你的身邊。”
我無法接受他的謬論,說:“羊有跪乳之思,鴉有反哺之情。為人父母,豈能這樣自私、狹隘?即使將來兒子離我而去,我現在也要全身心地愛他。”
那天晚上,我看著懷中的兒子,心裡難過極瞭。兒子出生10個月瞭,我還是頭一次摟著他睡哩!望著蜷縮在單人頭香 上的慕辰,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婚姻是失敗的。慕辰婚後的所作所為令我越來越失望。從國(民)中(學) 到高中,我認識的慕辰英俊偉岸,鷹虎之性,是具有大將之風的人。
為什麼他的心理會這樣畸形、陰暗?為什麼他整日圍繞著性字行事而否定生活的全部要義?為什麼他要踐踏愛情的崇高和聖潔,如今連兒子也容不下?我徹底心灰意冷瞭。總裁大人體力好,可我已經不堪忍受。
那一天,我想到要離婚。就當我離婚的想法提出後,所有認識我倆的人(包括我的父母)都紛紛指責我。慕辰從不就離婚一事與我溝通,一到夜晚,依然對我動手動腳。總裁大人體力好,但我對他的舉動特別反感,氣憤地反抗,甚至與他對打。就這樣,我們僵持瞭一年多。
那年,我帶的畢業班臨近聯考 ,我工作壓力很大,經常備課和批改學生作業到深夜。在我專心致志地工作時,慕辰經常從我背後冷不丁地伸手抓我、摸我。
我越來越覺得,這間窄小的居所是水深火熱的地獄,那張大床就像手術臺,每天晚上我都被他擺弄和宰割。我對自己說:“我必須逃離這裡!”7月26月,我和慕辰都接到法院8月6日開庭的傳票。拿到傳票,慕辰滿臉愕然,而我竊喜。我萬萬沒想到,這張傳票竟會成為離婚大戰的收兵令......
8月5日清晨上班出門時,慕辰抱著兒子親瞭親,然後拽住我說:“我要走瞭,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情分上,讓我再抱你一下吧。”我憤怒地說:“別碰我!你我夫妻情分已盡,有啥話明天到法庭上說。”他灰著臉走瞭。
9時不到,傢裡突然響起一陣砸門聲,我連忙去開門,隻見與慕辰的秘書小張驚惶失措地說:“嫂子,不好瞭!慕廠長握高壓電線自殺未遂,現正在市醫院搶救呢。”我嚇得差點兒閉氣。我隨小張趕到醫院,看見慕辰的左臂如同漆黑的炭棒。院方遞給我一張手術通知單,上面寫著“左臂截肢”幾個字。
我一看,整個身心都顫抖瞭。這時,慕辰與我單位的領導、傢人及親朋好友都趕到醫院,人們見慕辰被離婚逼得如此悲慘,個個涕淚滂沱。我在一片哭聲和譴責聲中,成瞭十惡不赦的罪人。聽朋友說,慕辰接到傳票後急瘋瞭。在他看來,我們的婚姻是天造地設的絕配,是一眼喜泉。
他壓根兒沒想通,為什麼他對我的貪戀竟會成為過錯,為什麼總裁大人體力好會成為夫妻關系日趨惡化的元兇。他原以為夫妻鬧鬧就算瞭,萬萬沒想到會鬧到離婚的地步。他不甘心就這麼放棄,懷著最後一絲僥幸去找我父母和我的兩個閨中密友,請他們出面說情。誰知他們滿口推托之詞,於是他萬念俱灰,覺得離婚後活著沒意思......
聽到這兒,我頓時明白慕辰早上出門時為什麼那麼怪異。我不禁責怪自己:當時怎麼就那麼粗心、那麼無情?我覺得是我絕情地把他推上死亡之路。
想到這兒,我涕淚俱下,趴在他的床前說:“傻瓜,你不想離婚也不能尋短見呀!”慕辰忍著疼痛,倔強地說:“聽著,我就是死,也不想與你對簿公堂,更不想弄得兩人都身敗名裂、恩斷義絕。”聽著他這番有情有義的話語,我困惑瞭,心震顫瞭,甚至辨不清這場離婚大戰到底誰是誰非。
我知道,此時此刻,我絕不能撒手不管,更不能雪上加霜。長達四年的離婚大戰,就這樣偃旗息鼓瞭。
自慕辰致殘後,傢中驟然風平浪靜。在傢的屋簷下,我們圍繞兒子默默地做著各自該做的事。
兒子成瞭我倆惟一的話題和希望,把兒子培養成才成瞭我倆心靈的契約。自從慕辰失去左臂後,大部分傢務都落在我的身上,因而我少瞭許多夢想,活像駕轅的驢子,不計日月,周而復始地拉著生活的重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