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如跳脫衣舞

2016-08-12 23:15:15

下面是他的一些訪談錄:

01問:江湖傳言,馬伯庸是鬼才,有摘葉傷人之功夫,善撓文青之癢處,行文詭異。你如何認識自己?
馬伯庸:我就是個老實胖子,與世無爭,謙虛謹慎,樸實剛健,更談不上什麼鬼才。唯一可資稱道的,隻是敢把自己古怪念頭公之於世的勇氣罷瞭。如果有三兩好友同臺酬唱,千百看客圍觀喝彩,那是最好不過;要是沒有,淺斟獨唱也不失風雅。什麼門派、文青之類,滄海一聲笑置之就是。

02問:文學創作中,有沒有你慣用的伎倆?
馬伯庸:有個合字訣。古今相合,東西互串,拿太平歌詞唱英國皇室,用金庸武俠寫聖女貞德,歌劇版的水滸,諜戰口兒的三國,十四行詩詠屈原。搞文學創作,心中不該給自己設限,要放開瞭使喚。

03問:有這樣一種說法“閱讀是偷窺,寫作是表演”。你同意嗎?你覺得自己演技如何?
馬伯庸:我覺得,寫作和脫衣舞很像。兩者都是表演,但歸根到底,大傢想看的不是表演,而是你脫光瞭衣服。最本質的寫作,不是演,而是把作者的內心一層層地脫給讀者看。有的作者比較裝,隻脫一半,裝成貞潔烈女;有的作者比較實在,一氣脫瞭個精光,一覽無餘。我這個人比較害羞,演技還可以,但還是不夠誠懇。

04問:書中雖有顏如玉,也有鳳姐。如何快速在書中挑選顏如玉,避免遇到鳳姐?
馬伯庸:看書也要講緣分、看際遇。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我的經驗是,巨細靡遺地看,但不勉強自己,若不堪卒讀,任憑名氣再大,也立刻擱下,過幾年再看有沒有興致重新拿起來看。《哈紮爾辭典》我先後看瞭三遍,前兩遍都是看到前幾頁就扔瞭,一直到第三遍,才真正喜歡到不可自拔,你說成一段姻緣得多難?

05問:作為作傢,可以自由地寫作和說話嗎?
馬伯庸:目前還不算太糟糕,有關部門如果再多些幽默感就好瞭。

06問:你想成為怎樣的作傢?
馬伯庸:我想成為一個高高興興、樂樂呵呵、想寫就寫、想不寫就不寫、把寫作當成樂趣、把讀者當成損友的業餘文學愛好者。比如馬克·吐溫、錢鐘書、王小波這樣的。他們這樣的作傢,首先是有趣,然後才是其他。小波先生說過一句話:“我活在世上,無非想要明白些道理,遇見些有趣的事。倘能如我所願,我的一生就算成功。”每次看到,我都覺得心裡舒坦得不得瞭。

07問:你寫瞭《古董局中局》,研究古董給你最大的樂趣和收獲是什麼?
馬伯庸:我不算古董行傢,有人找我來鑒定古董,我就特誠懇地告訴他,我叫馬伯庸,不叫馬未都,您找錯人瞭。古董之於我,就是個時光機,帶著我穿越回去探險,很好玩。

08問:你書中有這樣一句話—“我們鑒定的不是器物,而是人心”,你相信現在的人心嗎?
馬伯庸:我一向認為,那些分析人性格、教人為人處世的書,隻能作為參考,永遠不可能憑借這些東西真正看透人。想看透人,非得有實實在在的人生經歷不可。這一點,人和古董倒有些類似,比如瓷器,新器有賊光,舊器光澤沉斂,但就這麼簡單一個標準,不是幾十年的老專傢,是分辨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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