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鄰居是女妖 那天她寸絲不掛搔首弄姿任我作畫

2017-03-24 14:00:18

我覺得全身都抖起來瞭,就像有一瓢涼水猛地激在脊梁溝裡。我的鄰居是女妖,就在那一刻,我想我已經陷入瞭她佈下的陷阱。

我以前也畫過裸體,卻從未像今天這樣抖過。今天是怎麼回事?我一邊抖一邊拿起一根炭條,指頭卻不聽使喚,叭地一聲,炭條被我捏斷瞭。我又拿起一根,這回不敢捏得太緊,就那樣松松垮垮地捏著。我還很做作地把眼睛瞇起來,企圖獲得一點專業精神,使自己不致於陷落在那些誘人的局部或細節裡。

可是盡管我把眼睛瞇成瞭一條細縫,還是無濟於事。無論是整體還是局部,我都沒有辦法,即使隻用一根抽象的錢條來表現,那也是滑膩的,是一根婀娜的極其性感的錢條。我開始有點怕瞭,我說不清自己怕什麼。我怕什麼呢?這有什麼不好嗎?

我的鄰居是女妖,她真漂亮啊,她的峰巒真好,她的峰巒天下第一,她哪兒都好,她的脖子,她的肩,她的手臂,她的腰,她的腿,都好......她的腿豐滿修長,她的皮膚跟蜜一樣......她這麼好,難道我不應該畫她嗎?她說:“你怎麼還不動手呢?你怎麼還不畫呢?”

我說:“畫,我怎麼不畫?”

我畫瞭一根線條,我畫得差極瞭。我畫的線條簡直不叫線條,像一條長蟲,而且還是一條抖抖抖索索斷斷續續的長蟲。我畫出來的每一根線條都是長蟲。我畫瞭許多這樣的長蟲。 我氣得扔掉炭條,直接用油畫筆,用顏色去鋪,我想把她一筆一筆地鋪出來。我盡量少看她,看瞭便用腦子記住,像默寫似的。她說:“你怎麼不看我?不看我你怎麼畫我?”我恨恨地說:“怎麼沒看?看瞭!”我覺得我不是在畫畫,而是在受刑,在受煎熬,或者幹脆就是一塊放在火上烤著的嗞嗞作響的肉。

我早就被烤焦瞭烤煳瞭,她還要不斷地跟我說話,她說:“我覺得你沒看。”過一會兒又問我畫到哪兒瞭?如果我說胸,她就下意識地把胸挺一挺。我說:“挺什麼?放松!”她便吃吃地笑幾聲。我的鄰居是女妖,她聲音顫顫的,亮亮的,忽高忽低。她怎麼這樣笑?這有什麼好笑的?她的峰巒本來就挺,還用挺什麼挺?我真要把持不住瞭,我的欲念就像廢墟裡的野草那樣瘋長,還有我的呼吸,急促得就像一條缺癢的魚。我連那兒都膨脹起來瞭。我太不雅觀瞭。我隻好彎著腰,把外衣脫下來,用袖子反綁在腰上,讓它像圍裙似地罩在那兒。

她說:“你這樣穿衣服的呀。”

我說:“我喜歡這樣穿。”

她咬咬嘴唇,又松開,又那樣吃吃地笑。

我說:“這有什麼好笑的?”

我很生她的氣,更生自己的氣。我想劍晨你還裝模作樣畫什麼鳥畫!我像賭氣似地畫著。我一邊畫一邊想,我是不是把畫筆扔掉?我終於把畫筆扔掉瞭。我沒辦法堅持瞭,沒法細細地畫瞭,我非常潦草地畫完最後一筆,然後一甩手扔掉畫筆和調色盤,大踏步走過去,從她側面伸手把那塊作為襯景的灰藍色絨佈從衣帽架上扯下來。我扯絨佈時她又用手臂護住胸脯,但她站在那兒沒動,用眼角一直瞟著我。

“你幹什麼?”她說。我用絨佈蓋住瞭那幅畫。我的動動很大,拋絨佈時像撒網似的,帶起瞭一股風。我一邊蓋畫一邊說:“穿衣服吧,畫完瞭。”她抱著胸脯走過來,要看看那幅畫。

我的鄰居是女妖,她身上的味道真好聞,說不清是什麼味道,反正好聞。她的皮膚簡直亮得刺眼。我低垂著眼睛,不敢讓目光再碰她的身體,更不敢和她對視。我覺得她看穿瞭我,否則她護住胸脯幹什麼?我很窘迫。我咬咬牙又說:“畫完瞭,快穿上衣服吧,穿上衣服再看。”說完我就躲到衛生間去抽瞭一根煙。

我在衛生間對自己說,劍晨你真是在畫畫嗎?狗屁!你騙誰呢你?你不能再往前走瞭,就到此為止吧,到此為止,你聽到嗎?你趕緊回頭吧你!

我出來時見她正在扣襯衫扣子。她一邊扣扣子一邊看我,看瞭一會兒,忽然問我:“你好好的生誰的氣呢?”

“我生氣瞭嗎?”我裝出茫然的樣子說,“我沒有生氣呀。”

她斜我一眼,說:“不老實。”

這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畫過她瞭。我的鄰居是女妖,而我知道就在那次畫瞭她後,我已經迷上瞭她。不管她有沒有未婚夫,我想自己都已經陷進去瞭,我要追求她。

 1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