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31 11:07:01
文/丹丹
看到這個題目,許多人一定以為我是寫雞湯的人,我一定是一個陽光燦爛,愛生活的人。
其實我並不是那種別人眼裡看起來任何困難打不到,永遠一副常勝將軍的模樣。
別人總是說我“怎麼那麼愛笑”,說我“不操心,大大咧咧”,說我永遠活的那麼瀟灑,好像沒什麼煩惱,什麼都不去在乎,說我即便遇到天大的事,我一個人也能去處理好。連那些安慰和關心的話都略顯多餘。
其實我自己心裡很清楚,自己比任何人都脆弱,隻是比較善於隱藏。
別人的一句話就可以刺傷我的心,我也一直會被別人的一個小舉動淚濕枕邊。會因為一串糖葫蘆的記憶埋藏十餘年,會在別人都笑的時候黯然傷神,會在每次聚會狂歡的人群中悄然離去。會躲在無盡的黑夜裡把自己抱緊,撕心裂肺的哭到沒有力氣。會在每次淋雨後,看自己滿身的狼狽……
之所以寫這篇文章,是最近父母給瞭我一絲感動。
因為母親要來我這邊做眼睛內囊通道手術,也不是什麼大手術, 父親冒著大雨去車站送母親,每次打電話回傢,我問:“媽,我爸幹啥呢”,回答就是“做飯呢!”這些小舉動卻讓我很是羨慕,父親確實給母親做瞭大半輩子的飯。
你們一定覺得這是對模范夫妻,其實你們錯瞭。
打從我有記憶開始,自己一直被傢暴籠罩,以至於我承認到現在快30歲的年齡我都不敢步入婚姻。而很小的時候,我就畏懼男人,即便我身邊一起長大的小夥伴都是男孩,我選的也是理科,男多女少,看起來追我的男人也不少,實則自己談過一次三年戀愛,還已失敗告終。
心理的陰影我揮之不去,從記事起他們一個星期至少打三次架,總之就是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高考那年他們不停的鬧離婚,以至於我都做好要成為單親傢庭子女的準備,我厭煩回那個傢,被爭吵,被痛苦,被那種氣氛壓抑的窒息。
毫不諱忌的說,我甚至希望他們離婚,我就不用再看到兩個至親的人打的你死我活。我特別想離開傢,離得越遠越好,甚至想到瞭死,就不用承受這份折磨。
我終於熬到高考畢業,可以不用再看到那一幕幕一次次痛不欲生的場景。可是無論走多遠,那些淋漓盡致的場景總是從你的惡夢裡襲來。
每次接到傢裡的電話仍是父親酗酒後耍酒瘋,亂砸傢裡的東西,又開始掄起他的拳頭打母親。母親又是沒完沒瞭的訴著苦,破口大罵,母親的眼淚連著委屈,疼痛,絕望。
而我也被這種傢庭,這種狀況撕扯的麻木,第一次,我會拉架,第二次,我會流淚,第三次,我會勸他們,第四次,我開始想逃避,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我已數不清多少次瞭。直到我大學畢業,我隻會沉默,什麼也不想說,也不想管。
我一度的羨慕那些傢庭和睦的孩子,而我有傢不能回的苦楚一直獨自承受,我不能跟同學說,我怕他們拿我的秘密當笑柄,正所謂傢醜不可外揚。
曾經小女孩的時候幾度在寒冬的大街上哭便整個輪回;幾度夜裡不敢入睡,怕那種吵鬧聲把你吵醒,怕惡夢又重演;幾度我想去一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一個人清凈;幾度站在路口看著傢的方向駐足。
不安,恐慌,驚悚……讓我覺得生不如死,我開始神經衰弱,甚至覺得會得精神病,我猛然間有種想失憶,忘記一切的傷害,或是做一些割腕之類的傻事來威脅她們,讓他們停止戰爭。
可是突然最近自己沒那麼不看好他們的婚姻,不知道是一個人在外的這十幾年(從高中畢業算起)看瞭太多冷漠,還是經歷瞭太多歲月的變遷。
他們打架的次數慢慢減少,從一個星期三四次,到一個月一次,到半年一次,到一年一次……
我突然開始想起他們年輕時那些同甘共苦,想起那些病床前的不離不棄,想起打到老都沒有一拍兩散,想起他們風雨同舟,想起……
而現在看多瞭那麼多表面的相敬如賓,卻各自背叛;看多瞭為瞭利益金錢爭的你死我活;看多瞭不願忍受對方一點缺點,不願去受一點委屈;看多瞭對方一得病另一方現實到馬上可以嫁個老頭,或是娶個更年輕的;看到瞭那麼多謊言,欺騙……
經常也聽到那些我曾羨慕的同學的父母已離異,偶爾也聽到好友的父親或母親已去逝的消息。而我在電話裡還能聽到他們的聲音,在我不在他們身邊的時候,對方還彼此相互照顧著對方,還能感覺到他們分開一個月,還惦念著對方。父親還會做好飯叫母親起床吃飯,還會冒著雨去車站送母親,半夜起來去診所給母親抓藥,所有的錢還會交給母親管,還會幫母親一起洗衣服,洗碗。母親也還關心著父親一個人在傢有沒有又喝醉在哪凍著,是不是躺在沙發上又沒有蓋被子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