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12 23:15:24
文/蘭兒
行在路上,整個視野迷蒙蒙的一片,天空罩上瞭薄薄的一層白紗,潮濕而柔和的飄浮。平日裡聳入雲端的高大建築,輕紗隱去瞭一半的宏偉,溫柔的地打量著腳下行走的車輛。
初春的雨身段極細極細的,徐徐而來,整條街都極靜極靜的,傾聽它悄然的腳步。襲來的早春還微帶著寒意,沒有急於脫去人們厚厚的夾衣,但從人們步履在路上,在春的節奏裡明快而輕松的腳步聲中,明顯感到人們擺脫著厚重的冬帶來的束縛。
路旁的灌木,被淅瀝瀝的雨水刷洗出春的本色,草坪被濡濕瞭,嫩黃黃的,翠綠綠的,素素的,幹凈著 …… 春的紗裙,它特有清新,華麗是多餘的修飾,濕漉漉的香草味自然天成,它用直覺捕捉著人們內心的情感,一脈一息,她的氣韻,極致的美,與人們融為一體。
春用仙露之聲,細無聲的潤進人的心間,讓人們因新年初始充滿瞭希冀。春這一揮毫淋漓,呼之欲出一副中國山水,霧氣微張,把整個天地,整個繁華裹入筆鋒,淡墨輕描,從容寫意。
在靠天吃飯的偏僻鄉下,春雨永遠都是莊稼人幸福的微笑。雖然粗茶淡飯,歲月艱難,然而春雨的降臨,那張張被風雨磨礪得溝壑分明的臉洋就會溢著燦爛,“看吶,這雨下的多好呀,田裡的苗兒遇一陣雨,就竄高一截!”,麥子是鄉下人的命,雨水是麥子的命。單純的鄉下生活,莊傢人幸福和惦記都是清晰可見。春行走在他們的夢裡,他們常常會看到婆娑的蒙蒙的春雨,青青的禾苗盡情的吮吸這雨滴,原本是青的,現在更油油的清亮瞭。每年的春對莊稼人而言都是一種不可重遇的力量與驚喜。
相同的景物,不同的人,對春的獨特的韻律的感知是完全不一樣的。春季的雨大多是蒙蒙的,細細的串成一條條的線,像女子閨房的珠簾。雨滴到芭蕉瀝瀝聲,猶如美人掀開珠簾時玉珠相撞。這樣的心境,很符合文人詩人閑情賞閱的雅趣。春雨深諳韻律,雨落芭蕉,時密時疏,如纖手撫琴,溫柔如女子。有時則是興起的,春雷初始,金石絲竹,黃鐘大呂來一番,勝是梟雄,境界絕妙,各具韻味。“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這惜憐溫婉的曉春長嘆,是多麼令人沉醉的千古絕唱。春之韻,是潤一箋筆墨的情懷,是詩人與紅塵的盈盈相握。
人世阡陌,岔路萬千,相似的歲月,不一樣的心境。萬物方逝方生,四季更替,俯下身探,屏息聆聽,春的盎然,春的執著,春的歡喜。無論我們過往經歷瞭怎樣的嚴冬酷寒,遭遇瞭怎樣的苦痛陰霾,無論我們身在樸實鄉下,還是欲望都市,經過春雨洗滌的紛擾塵世,等待著我們是一副纖塵不染的風景。與春同行,用時光年輪賦予的智慧,美麗著生命的行程 ……
插圖:蘭兒
點評:蘭兒的散文清麗而脫俗,春之意,於筆端之下盎然自得。今天驚蟄,《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二月節,萬物出乎震,震為雷,故曰驚蟄。是蟄蟲驚而出走矣。”驚蟄為三候:“一候桃始華;二候倉庚(黃鸝)鳴;三候鷹化為鳩。”即是進入仲春,桃花紅、梨花白,黃鶯鳴叫、燕飛來的時節。天氣轉暖,雨水漸多,春耕農作,驚醒瞭蟄伏在泥土中冬眠的各種動物,正是一年之計在於春。
再增加一篇平湖秋月的《暖日》,春天,該是百花齊放的季節吧,每個人的心都蘇醒瞭過來。
暖日
文|平湖秋月
肆無忌憚的風在外面訾咧著,淅淅瀝瀝的雨滴飄蕩在這風中,隨風而去的還有那濃濃的春意。
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微風漸漸吹拂著,有肆無忌憚而變得婉轉的纏綿,三月春花漸次醒,那淅淅瀝瀝的雨滴滴答滴答淀落在離人的肩頭,鮮脆欲滴,給漸漸長大的我們又一次洗禮。洗滌那隨歲月悠悠而增長的斑駁年華,洗滌那顆漸漸被同化,盛開一朵藍蓮花的純凈心靈。暖春依偎在大地的懷抱裡,似撒嬌的孩子在媽媽的襁褓中舍不得離開般,也如同那古色幽香的小道,給人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之感。桃花依舊笑春風,那風也是那麼的粉面含春威不露,時而給人一種眉如墨畫之嫻靜,時而又給人一種鬢若刀裁之冷峻。在這飄灑春雨的人來人往的小道上,三三兩兩的走著充滿傲慢與偏見的陌客。春光無限好,那幾近窒息的環境中終給人一絲新鮮的春的氣息,遠處的枝頭暫棲著不知名的鳥兒,這意外的小精靈又增添瞭一絲春的喜悅,這位春姑娘的使者邁著輕盈的步伐終於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