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從來都不是小事

2016-08-13 18: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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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切的說我應該算是我們故鄉第一代留守兒童。父母常年在外奔波賺錢,我們姐弟三人由祖父祖母照看著。這樣的日子持續瞭很久,導致我們有時無法和父母溝通。最難過的時候是開傢長會的時候,和別的孩子打架沒人安慰的時候,沒有新衣服穿的時候,作文課上寫我的爸爸的時候。沒有錢生活無法繼續下去,對於成長過程中的種種缺失雖無法彌補,但也給瞭我們堅強獨立的性格。七歲以前對於父母最大的印象就是每次過年父母回傢剛踏進傢門時,我們三人雀躍的圍上去以及無數遍的“爸爸,媽媽”,似乎要彌補什麼。過完年我們姐弟三人就數著日子期待暑假瞭,因為父母可以接我們去他們那兒住上一兩個月。去時,凌晨四點興奮地起來趕火車,穿著平時奶奶不讓穿的白襪子,一人面條裡加一個雞蛋和帶著奶奶多帶點生活費回傢的囑托。回時,哭得梨花帶雨的我們,以及包包裡塞滿的零食,還有一個縫著學費生活費的內衣口袋。

兒童節的時候,學校由發糖果變成瞭一杯牛奶。味道怪怪的,以為是牛奶壞瞭,依然不舍得扔。有點害怕會拉肚子,但看其他的小朋友都喝下去瞭,我想我也可以的,鼓足勇氣,一口一口慢慢喝,等喝完瞭,忽然發現還蠻好喝的。直到過瞭很久才知道原來那牛奶叫酸奶,可見我小時候的零食水平,甚至連五角錢一根的雪糕也是很少有機會吃的。不過小時候很多好吃的零現在也消失瞭,有些我甚至都不記得名字瞭。

也有很多個印象深刻的第一次吧。第一次英語考試得滿分老師不相信後的難過;第一次下田種秧苗被蛇嚇到後的哇哇大哭;第一次下廚房煲湯時不小心把夾雜在蔬菜中的肥皂放進鍋裡以致一鍋湯被倒掉後的自責;第一次向奶奶要零花錢不給賭氣不吃飯的小報復;第一次裝病不去上課卻被拉去做農活時的聰明反被聰明誤;第一次會用手帕疊娃娃後不用羨慕別人的洋娃娃後的雀躍;第一次拽著錢和姐姐手拉手去買一直向往的皮鞋時的開心;第一次和朋友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時的信心滿滿。

要永遠地輕視一個人。高中時,這個人說我可愛,追我未遂,暗中詆毀我,說我裝矜持,說我暗戀他,我當時氣得火焰十萬八千裡長。這傢夥又經常逃課,都找不到人當面對峙,隻是課間一直流傳著他最近的風流韻事。幾個月後,這傢夥出現瞭,身邊還摟著一個劃著濃妝的女人,在教室外蕩來蕩去。我的氣憤早沒瞭,隻是看著他滿臉的青春痘覺得很影響我下一頓的食欲。我經常會想以後我愛的那個男子一定要品行端正,心胸開闊。

要感謝一個人。你是一個天使一般的人,願意在初中騎滿自行車的道路上,默默地陪我走瞭三年的漫長道路。我還經常欺負你,向你借錢不還,和無休止的借修正液。盡管畢業的時候,我們連一句道別都沒有。現在也隻能從別人的口中去傾聽關於你是否幸福的消息。是否你還記得我,是否還記得在那段充滿緊張的歲月裡,我們願意向彼此綻放對方最美最純真的笑容。

要向一個女生說對不起。因為我的小氣,就否定瞭我們的友誼。隻由於我介意考試時你瞥瞭我幾眼,就和你劃三八線,發展到後來隱晦的向老師告發你並要求和別人同桌。每次回傢從你門前走過,都會很不好意思,深怕叔叔看見我。叔叔曾經像一個父親的那樣對我,我還記得每次下雨天,都叫我去你傢吃飯,給我們兩講一些自己的故事以及做人的道理。我想,也許這在你大大咧咧叛逆的人生裡算是一件風淡雲輕的事情吧,於我而言卻無法釋然,現在也終於有勇氣去和你說對不起瞭。

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辦法講完,說著說著就好像變成別人的故事瞭。

………………

關於青春的歲月我無法總結,也不敢去總結。害怕仿佛蓋棺論定似地,就真正過去瞭。

是否我們都是這樣?

我是否與那段歲月遠離瞭,當我開始回憶的時候?苦澀酸甜。

當把這些事情赤裸裸的寫下來的時候,我很沒有安全感;另一方面又覺得很踏實,因為不管以後有再多的大喜大悲也沖不淡青春這些小事。

點評:時間的沙漏沉淀著無法逃離的過往,記憶的雙手總是拾起那些明媚的憂傷。誰曾從誰的青春裡走過,留下瞭笑靨,誰曾在誰的花季裡停留,溫暖瞭想念,誰又從誰的雨季裡消失,泛濫瞭眼淚。有些人說不出哪裡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瞭!我們在各自的小路上匆匆行走,一直未曾停留,不經意間在某個路口相遇,於是輕輕問候,淡淡寒暄,然後揮手說再見。茶喝三道,第一道,苦若生命;第二道,甜似愛情;第三道,淡若輕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