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未來的你,討厭現在的自己

2016-08-15 22:19:35

蔡: 我這輩子都遵守一個規則,不要把自己放在某一個族群裡生活,才感到安心。人在娛樂圈,不要因為別人都做這種事,就做這種事;你在30歲,不要因為別人都做 這種事,就做這種事。事實上,如果抓住生活的重心,你應該忘記自己在人生的哪一段。假若你是30歲,你可以把自己當成17歲的人來生活,也可把自己當成 80歲的人來生活。

信:很多事情我滿在乎本質,但我發現,我在意的常是很多人不在意的事。

蔡:我一直都搞不懂,把一切都弄的很穩定,人生有什麼樂趣?我看到抽屜分類很整齊,襪子、衣服井然有序,就會覺得,這麼簡單有什麼好分類。有些人的腦子裡裝瞭很多數據,我會覺得,又不是沒有網路可以查,裝那麼多數字幹嘛?叫你講個道理,卻講不出所以然。

不管你現在是20、30或是40歲,唯一的人生原則,隻要在乎你在乎的人跟事。20歲時,在乎你在乎的人跟事;30歲時,更在乎你在乎的人跟事;40歲時,更更在乎你在乎的人跟事。

說穿瞭,人生的基本需求都一樣,你就是會有一點點你在乎的人跟事,那些事滿足瞭,你就會覺得幸福,那些事不滿足,縱然有遊艇、飛機、城堡,都沒有用。

世界上,你真正在乎的人不會超過10個,在乎的事情也不會超過10件,排出優先順序排,如果在死前,你覺得最在乎的3個人,你值得他們在乎,然後你最在乎的3件事,你有做到,就已經超級好瞭。人生無比慈悲,才會是這個結果,甚至,隻在乎1件事、1個人就足夠。

學著:在別人生命留下痕跡

在活著的當時,啟發過一些人,幫助過一點人度過難關,你撒出去的種子在某些人的心裡埋瞭下去,某天,在需要的時候,開出一朵花來,已經幸運的不得瞭。

蔡:有次,我問蔡國強,“像你這麼棒的藝術傢,到底想要什麼?”他回答一個我完全想不到的答案——不朽。

做創作的人,最後追求的,即使不誇張到使用這2個字,起碼還是希望在文明累積的過程,留下痕跡。在活著的當時,啟發過一些人,幫助過一點人度過難關。

人跟人的相遇要在對的時刻,要不然就錯過瞭。我觀察,大陸內地的年輕人空瞭很多心靈的位子。當他們呼喚一個有燃燒感的樂團時,五月天出現瞭;他們呼喚自由自 在的美女時,小S出現瞭。參與的當下最令人慶幸,如果能在某一時刻,變成唯一,就算1、2年內結束,我也覺得是非常仁慈的恩賜。

我會把自己 拔離現在的時空去思考事情。20年、50年後,五月天不會是音樂史上最紅的樂團,《康熙》也絕不是電視史上最紅的節目,一旦沒有瞭,立刻會被忘記。但是沒 關系,你撒出去的種子在某些人的心裡埋瞭下去,某天,在需要的時候,開出一朵花來,已經幸運得不得瞭,如果阿信的歌,能幫助一個過不去的人度過那個晚上, 那你的歌就光芒四射瞭。

信:大陸的年輕人其實有很多我們想像不到的地方,我的感覺是,他們對於美好的事物,或是有力量的事物,非常渴望,甚至是饑渴的。

蔡: 我們在作品裡傳遞想法,對於臺灣年輕人的重要性,遠不及內地年輕人。臺灣的年輕人很像走進速食店,有100種套餐任君點選,對他們來講,吃什麼不是餵飽肚 子,隻不過是100種中的1種。對內地的年輕人來說,等他們成長到40、50歲時,他們對一個自由自在、熱情燃燒人生的看法,會跟沒聽過五月天,沒看過康 熙的人不一樣。這就是我講的,你有在別人身上留下痕跡,此生不能再期望更多。

就像寫作,到底是被閱讀重要,還是有人付費比較重要?你付我100萬元,沒有半個人讀,跟100萬人讀,但沒付我半毛錢,我自己是想要被100萬人閱讀,所以我寫博客。

信:如果人可以活100年,你希望最後的墓志銘上寫什麼?

蔡:我希望可以不要慘到要靠墓志銘才被人記得。

喜歡你的人不需要你的解釋,不喜歡你的人,也不需要你的解釋,所以,你要解釋給誰聽?墓志銘也一樣,喜歡你的人不用靠墓志銘來記得你,不喜歡你的人才不在乎你的狗屁墓志銘寫在哪裡。我連墓都不要,哪裡有水溝,(骨灰)倒一下就好瞭。

你的墓要很豪華嗎?

信:我隻要留一句話就好——“記得我的歌,不要記得我。”

蔡:所以,你還是希望不朽啊!

信:一定要的!我很認同這2字。寫歌是全世界最神奇的事。我是學畫畫的,畫圖還要煞有其事的去買水彩紙、顏料,寫歌隻要一枝筆、一張紙,甚至都不用,隻要記在腦子,坐著就可以寫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