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13 12:46:26
蕭雲在其《榮辱之間鑒真情——憶左翼文化人袁殊》中指出:“翻開《左聯詞典》、《新文學史料》、《中共上海黨史資料選編》,便可瞭解:袁殊是左翼新聞工作者、作傢、翻譯傢。他創辦瞭《文藝新聞》,擔任過“中國左翼文化總同盟”常委,與范長江、惲逸群等人發起成立瞭‘青年新聞記者學會’。1932年1月28日,日本帝國主義武裝進攻上海,茅盾、魯迅等43名左翼作傢和文化人聯名發表《上海文化界告世界書》,其中有袁殊的簽名。同年,柳亞子、魯迅等57位左翼作傢和文化人發表《中國青年作傢為中蘇復交致蘇聯電》,電文中亦有袁殊的名字……這時期他發表瞭《記者道》、《現代新聞學》等作品與譯著。他首次提出瞭‘報告文學’的中文譯名並作瞭定義,從理論上對報告文學進行瞭卓有見解的系統論述。新聞界前輩任白濤說,‘他給1931年的中國新聞界造瞭不少新記錄’。鬱達夫稱他的劇作《工廠夜景》是一部可與高爾基的《夜店》相媲美的力作。”
袁殊文筆甚健,詩文俱佳,著述頗豐,且翻譯瞭大量日文書籍(袁殊自稱:“文化大革命前,編和譯日文書四五本,寫學習筆記、札記有五六十萬字,總計筆耕收獲,約在百幾十萬字以上。”)很多瞭解其才華者都一致認為:他如不“改行”,當不弱於同在二、三十年代一同出山的著名作傢。1989年第1期《新聞記者》刊載肖非的《袁殊紀念會在滬舉行》一文,文中僅是贊美袁殊的文學才華:
“袁殊是我國早期留學日本的有志人七之一。1931年參加革命,是三十年代的‘左聯’盟員,《文藝新聞》創始人,著名的文藝活動傢,傑出的共產主義戰士。一生寫下瞭許多有關新聞學方面的著作,發表過大量的文藝作品和譯文,對我國新聞事業和文化工作做出瞭重要貢獻。夏衍在《懶尋舊夢錄》裡稱贊他是一個‘既能寫又能搞社會活動’的有才幹的人。他在特殊戰線工作期間,貢獻也是卓著的,而且留下瞭許多膾炙人口的傳奇事跡。”
袁殊著述頗豐,比較有影響的有:《記者道》、《學校新聞講話》、《印度獨立史略》、《新聞大王赫斯特》,譯作有《新聞法制論》、《最初的歐羅巴之旗》、《一個日本女共產黨員的日記》等。袁殊的部分作品匯集在1992年南京出版社出版的《袁殊文集》,該書由夏衍題寫書名,南京出版社社長張增泰(拙子)為責任編輯,直接參加文集收集、整理和編輯工作的有梅丹馨、高潤民、成翼康、曾龍、曾虎、曾曜、周祖培、胡肇楓,他們中有的是袁殊的子女、有的是袁殊的學生。
值得一提的是,《袁殊文集》附載瞭趙風1991年12月26日撰寫的《袁殊傳略》和袁殊1984年秋親撰的《屐痕重印江南路——南遊雜記》,為我們研究袁殊提供瞭很重要的一手史料。袁殊因“潘漢年、楊帆冤案”,而系獄27年零5個月。1975年春,袁殊羈縻於武漢軍都山勞改農場,他以《自嘲》為題作詩一首:
豎子昂藏五尺軀,
腹空咄咄缺詩書;
曾擲黃金若糞土,
琴心劍膽小侏儒。
每讀艱危無字書,
不惜身命未躊躇;
人間瞭無私仇怨,
愛拍蒼蠅掃蠹魚。
這首詩表達瞭袁殊不惜毀譽打入敵人內部,對其追求事業的赤膽忠心,也準確表達瞭自己的委屈和大度。袁殊出獄後,為表白自己的真實,他將其《申述材料》和日記等交付給他的學生胡肇楓。
袁殊還是民國三、四十年代文學界屈指可數的幕後炒作高手,一手捧紅張愛玲。張愛玲的《小團圓》裡面有一句話:“袁殊自命為中共地下工作者,戰後大搖大擺帶著廚子等一行十餘人入共區,立即被拘留(張愛玲致宋淇,1976年4月22日)”。民國老期刊收藏研究專傢謝其章指出:這件事及袁殊的真實身份張愛玲是怎麼知道得如此詳細的,隔瞭三十年還記得,張愛玲一定還記有許多“秘聞”。
袁殊浮出水面
現如今,我們隻要提及潘漢年,必提袁殊,因為抗戰時期潘漢年所獲得的大量情報直接出自袁殊之手。袁殊在建國後常常對人說,我們好像是串戲,在幕後指揮的潘漢年、王子春,在臺上表演的是我。
1983年,位於南京的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為含冤去世的惲逸群召開隆重的追悼大會,《新華日報》對此專門作瞭報道,所刊發的新聞中,提到“送花圈的人當中有生前友好袁殊同志”。不久,有篇悼念惲逸群的文章《刀斧叢中識惲老》中說:袁殊是—位“深入虎穴”的共產黨員。可是,在上個世紀80年代的公開刊物上,我們幾乎難以找尋到有關袁殊“特殊貢獻”的詳細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