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費盡心機最怕關羽做什麼

2016-08-13 13:40:34

  初看《三國演義》時,書中隻有兩種人:好人和壞人,忠臣和奸臣。關羽是好人與忠臣的完美典型,而曹操則是壞人和奸臣的集中代表。黑白分明的幼稚,抵擋不住歲月的磨礪。再讀《三國》,對這兩個人的印象差不多完全顛倒瞭過來。

  且不說曹操,隻說關羽。關羽過五關斬六將給人的快感,遠遠不能抵補大意失荊州給人的痛感。由於降曹,桃園兄弟之義令人生疑;而由於辱吳,他成瞭孫劉聯盟的一個分裂因素,則可以肯定。

  有人說,諸葛亮最怕的人不是曹操,不是司馬懿,而是關羽。作為本集團的中堅力量,反而比敵對集團的中堅力量,比自己的死對頭更可怕,這很耐人尋味。

  諸葛亮怕關羽什么?是怕他身在漢營心在曹?證據不足。他雖在華容道放走瞭曹操,但據此認為他賣國通敵,恐怕不妥。是怕他武藝不精,不能在兩軍陣前斬將奪旗?也不是。他在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是怕他輕舉妄動,不堪軍國大任?還不是。不能謀而後動,並不是他的主要缺點。

  到底怕他什么?怕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怕他使自己的隆中對毀於一旦。怕他終究會成一塊暗礁,撞沉聯吳抗曹的聯合艦隊。而聯吳抗曹,則使諸葛亮三國鼎立的根本大計。此計不成,蜀國難保,諸葛孔明的殷殷心血將付諸東流。

  說到底,是怕他搞不好與東吳的關系。荊州與東吳接壤,又是一塊“借”而未還的有爭議的地方。作為這個地方的邊將守臣,最難處理的是保住荊州與維護孫劉聯盟這兩者之間的關系。上策是既不傷害吳蜀聯盟,又長“借”荊州還。這正是諸葛亮處理這個難題的一貫方針。

  但諸葛亮害怕關羽不能貫徹這個方針。

  他深知關羽其人,識小義而未必明大義,盡小忠而可能害大忠,逞小勇而未能奮大勇。

  關羽濃厚桃園之義,卻淡薄天下大義。否則,他不會再三阻撓劉備三顧茅廬,也不會刁難諸葛亮初行軍令。他隻知道諸葛避見乃兄,使三兄弟失瞭面子,不知道乃兄如果見不到諸葛,會失去爭奪天下的機會,會在瓜分國土的軍事競賽中被淘汰出局,連最後一勺殘山剩水也得不到。

  馬超不懂規矩,口稱玄德,而不稱陛下。關羽和張飛都很惱怒。但兩人要出的招數卻不相同。關羽要處死馬超,張飛則要作個樣子給馬超看。第二天上朝,馬超不見關張二人在班,正自納罕,一抬頭,看見二公正站在蜀帝身後,垂手而立,甚是恭敬。馬超深自慚愧,從此對玄德再不敢失禮。

  可見,張飛識大體而關羽執小義。張飛比關公更懂得,得人和,是劉備與曹操、孫權分庭抗禮的最大資本。如果因失禮而失人,劉備就會失去這個資本。況且蜀國偏居一隅,人才凋零,得失一員身經百戰的虎將,關系軍國大計。易張飛,劉備得義得計得人和;如果依關羽,劉備則可能失義失計失人和。

  關羽降曹,曹操善待於他,此“義”(其實是計)不忘,故有華容放曹之舉。聯吳抗曹,對關羽來說,似乎是聯疏(吳)抗親(曹),此義(國傢大義)不記,故有拒親辱吳之舉。

  這正是諸葛亮最怕的。

  怕關公守荊州,荊州與孫劉聯盟不可兼得,卻可能俱失。

  既如此,換個人守荊州行不行?不行。荊州重地,非至親之人,非文武雙全之臣不能守。劉備至親之人唯關張,關張之中,文武兼備是關公。

  諸葛亮怎能不怕?在劉備看來,非關公不能守荊州;而在諸葛亮看來,關公最不能守荊州。但疏不間親,此話怎好對劉備直說。

  為瞭讓關公心悅誠服地執行他親手制訂的聯吳抗曹之基本路線,諸葛亮可謂煞費苦心。他智算華容,陽算曹操,陰算關公。他料定關公的“曹操情結”不解,不能真心聯吳抗曹。所以,故意給關公一個放走曹操的機會,同時又要他立下軍令狀。

  此目的有四:一是剎剎他的傲氣,贏瞭他的腦袋,又還給他,是要折服他的心;二是抓抓他的把柄,提醒他註意,他有歷史問題,他的歷史不清白,正因為這個原因,才不讓他執行重要軍事任務,如果放走曹操,則又有瞭現行問題;三是解除他的“曹操情結”,放曹操一條生路,足以報答曹操所給他的一切,此後抗曹不會背不義的名聲;四是小以大義,讓他體會守小義(報曹)而損大義(誤國)的真實後果。

  盡管諸葛費盡心機,但關公有他自己的行為邏輯。邏輯的結果是腹背受敵:腹受國傢之敵曹軍,背受自己創造的敵人吳軍。結局是喪師失地,敗走麥城,窮途末路,軍沒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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