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13 16:12:29
“尚同志,你好,我其實是咱們縣武工隊大隊長劉勝,鬼塚讓你裝裱國寶的事兒我們都摸清瞭,剛才那個國民黨的特務我們也瞭解,國寶到底交給誰,不用我給你講大道理瞭,你能看到,現在是誰在抗日!”劉勝一口氣將來意挑明。
“可我也有難處呀,一幅畫,三傢要,我實在無能為力!”尚國如可憐巴巴地說。
“你能做到!誰不知道你是揭皮王,隻要把第一層真品留下,你就是人民的功臣。”劉勝堅定地說,“你不用為你的傢人擔心,我承諾一定會將你的傢人解救出來,等你裝裱成功後,就和你的傢人一起去解放區。”
話說到這份兒上,尚國如沒有理由再推托,而且這也是自己全身而退的最好辦法,他用力握住劉勝的手激動地說:“我的傢人就拜托您瞭!”
3.一揭為四
送走劉勝,尚國如將店門緊緊關閉,在裝裱房裡一幹就是三天,第四天早上,他早早打開店門,疲憊地坐在那裡等著鬼塚來取畫。
鬼塚準時來瞭,他看著疲憊的尚國如,皮笑肉不笑地說:“辛苦瞭!尚掌櫃,我的畫呢?”
尚國如無力地指瞭指對面墻上。《玉樹臨風》煥然一新,卻不失古樸,那樹冠枝葉一邊歪垂,仿佛大風降臨,使人不覺感到一絲寒意。
“好!好!好!真是妙手回春呀!大傢就是大傢,名不虛傳!”鬼塚一連串的稱贊,透出無限的興奮。
“我的傢人呢?”尚國如有氣無力地說。
“等我回去後就放人,你的大大的良民!”鬼塚邊說邊摘下畫被鬼子們簇擁著離開瞭。
鬼塚剛走,韋強便閃進屋內:“你不會把第一層讓鬼塚拿走瞭吧?”
“哪能,我不成漢奸瞭!”尚國如從桌下掏出一個卷軸遞給韋強,“藏好,快走,你我都不想惹禍上身。”
韋強興奮地將卷軸揣進懷裡,很快消失在大街的人群裡。
緊接著劉勝領著幾個隊員跑進來:“拿著畫趕快跟我走,你的傢人已經被救出來,鬼塚很快會回來的!”他邊說邊向門外東瞅西看。
尚國如早就收拾停當瞭,隻等劉勝來,他跟劉勝一路狂奔,一天沒停,傍晚,終於到瞭解放區,自己傢人也剛到不久。
終於可以松口氣瞭。尚國如將包裹解開,兩個卷軸掉瞭出來。“怎麼會有兩幅?哪幅是真的?”韋強疑惑地問。
“我把它揭瞭四層,這是極限瞭,這幅是第一層,這幅是最後一層!”兩個卷軸緩緩拉開,一幅生動鮮亮,一幅呆板陰暗。“全傢經歷一場生死劫,我終於沒有出賣祖宗,留下末層,教導後代!”尚國如說罷老淚縱橫,在場的人無不被感染。
尾聲
時間很快到瞭1955年,唐伯虎研究協會開展瞭一次唐伯虎作品存世大普查,竟然在三傢博物館都發現瞭《玉樹臨風》,分別是日本、臺北和北京,且經專傢鑒定均為次品,之所以不說贗品是因為都是畫被揭皮後的下層,第一層卻不知去向。
20世紀80年代初,故宮博物院來瞭一個年輕人,他說是來獻寶的。國畫專傢們展開畫軸,是一幅暗淡模糊的唐伯虎《玉樹臨風》,大多數專傢看後不以為然,這幅畫從哪裡看都是毫不起眼的臨摹品。
可有一位唐伯虎專傢卻一聲驚呼:“奇跡呀!絕跡多年的《玉樹臨風》終於出現瞭,更難得的是這種保護國寶的技術,你是怎麼做到的?”他一把抓住這個年輕人,激動地問。
被專傢抓得疼得咧著嘴的年輕人茫然不知所措:“我爺爺告訴我爸爸,等國傢安定瞭,就把這幅畫交給國傢,我就來瞭……”
“這是將近失傳的倒裝裱,就是將第一層畫裝裱到最後一層,不是研究書畫多年的人根本發現不瞭這個秘密!”專傢仍興奮異常。
等年輕人將從父親那裡聽來的故事娓娓道來,所有人都驚呆瞭,專傢抹瞭把臉,深情地說:“疾風知玉樹,國難見忠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