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13 16:14:16
磨刀湖是早年修建的一個水庫,岸邊樹木繁茂,風景宜人,在白雲山的襯托之下美麗幽靜,隻是開闊的湖面略顯單調。舟橋營架起一道浮橋伸向湖中,由汽車運來大石塊向湖中傾倒,要堆出一個看似“天然的”島來點綴景色。為瞭加快進度,這裡晚上挑燈施工,團領導常站在浮橋口上指揮督戰。
我們連的任務是架鐵絲網,這裡的地形比老虎洞那邊復雜,線路也長瞭幾十倍。100多斤重的水泥樁,200斤一捆的鐵絲蒺藜要由戰士們扛著爬上沒有路的山林裡。架設路徑要精心選好,鐵絲網要緊貼著時起時伏的地面在繁密的樹林中穿行,既不能在鐵絲網下面留下20公分的空隙,也不許離樹木兩公尺近。這樣一來,柱樁的密度比常規增加瞭一倍。固定柱樁的基坑,有的就是在山坡上一點點摳出來的。為瞭按時完成任務,連隊一大清早就要上山,天黑才回來,我和戰士們經常全身是泥,膝蓋跌得青腫,手上身上總有幾處被鐵蒺藜紮出的傷口。
好不容易架好瞭鐵絲網,又叫我們連負責砌曲折繞行於那幾組房子周圍的“天然小路”。為瞭讓散步者少走回頭路,並在行走時感到樂趣,小路有時彎曲沿著山邊,有時逶迤傍著湖岸,路邊要不斷出現小景致。小路沿山時,山坡一邊要有擋土墻,傍水時要有防波堤,均用大石塊砌成。石塊大的七八十斤重,小的也有四五十斤。為瞭讓它們壘起來感覺不到人工痕跡,必須精心選擇形狀,往往要反復挑選、搬上搬下地試著對縫拼湊。戰士們的手多被劃破,手套上滲出瞭血。有一次,一段擋土墻砌好後發現少插瞭一隻滲水的竹筒,本來隻要在附近多插一兩個出水口即可,可指導我們施工的質量檢查人員卻要求全部拆掉返工,還立即向上匯報,一個領導在團首長的陪同下來到工地,訓斥我們說:“這裡不允許有一點馬虎,如果少瞭一個滲水眼,擋土墻萬一倒瞭,就是對毛主席最大的不忠,會造成天大的罪行!”
當時正值大搞“三忠於、四無限”的年代,如果工作中出瞭差錯,人們常會說那是“對毛主席的不忠”,差不多都是口頭禪瞭。但我感覺那個領導說的“對毛主席的不忠”是具體所指。等他走後,我問留下來監工的技術員為何動此大駕,讓我和戰士受這麼嚴厲的訓斥。技術員此前就認識我,聽我這麼問,有點驚訝,便用手向天上指瞭一下太陽,見我還是一臉疑惑,又指瞭指我胸前的毛主席像章,小心地向四周看看有沒有人,急忙收回瞭手。我心裡一下子明白瞭。
工程夜以繼日地進行,我們一天要幹十幾個小時活,可誰也不敢埋怨,因為領導一再強調,一定要在國慶節前竣工,時間非常緊迫。
建築群很快就呈現出全貌,那背山面水的宏大氣勢,遠非“老虎洞”那邊可比。當時也有人猜出瞭這群建築的用途,但都不敢說,這裡就是後來被命名為“南湖賓館”,給毛澤東修建的住處!
父親到廣州
5月初,團裡值班室通知我到廣州大沙頭某地去,有人找。我按地址找到那兒,是國賓館。我父親的秘書到門口接我,說他們陪越共中央總書記黎筍來訪問幾天。我向團裡打電話請一天假,團長說,你就好好陪陪你父親,等他走瞭再回來。
有一天早飯時,秘書向我父親報告說,在從化溫泉休息的滕代遠打來電話,說要到廣州來看我父親,父親立即打住秘書的話說:“不能讓滕老來看我,那成什麼話!應當是我去看他,還有其他一些老同志,我都得親自上門去看望。待我忙完瞭這邊的事就安排。”
1969年10月,為瞭防止蘇聯對我國可能進行突然襲擊,經毛澤東主席指示,在周恩來總理的具體安排下,北京的一些老同志被疏散到瞭外地。朱德委員長、董必武、李富春、滕代遠、張雲逸等人疏散到瞭廣州市遠郊的從化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