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敘這一年

2016-08-08 22:52:19

文/吱唔

2015年過得感覺比過去的每一年都快瞭許多,茶酒二事、術業雙攻、身心兩修、傢國同在,雖跌跌撞撞也步步趨趨。對外的惶惶征伐變作瞭對內的慎行慎省,對內的不時自滿也變作瞭對外的披荊探索,漸漸明白人生“負面清單”的妙處,三省吾身將缺點與不足圈在內心的標上常常征討,面對圈外大千世界則能多一分坦蕩從容,即使兢兢為念亦能 “一點浩然氣,千裡快哉風”。

過去這一年,有歡笑亦有悲傷,卻都隨著新年溫潤卻不失幹練的陽光蒸騰而升,幻作蜃宇。循自己的舊例,用關鍵詞為2015年總結,腦海中毫無猶豫地浮現一個“直”字。

一、志在棟梁

在我們已知的三維宇宙觀裡,日常感知中最無“曲折”的便是時間。即便我們主觀上覺得它或快或慢,它總是以一天24小時的速度汨汨流逝,甚是決絕。回憶自己十幾歲的稚嫩、二十幾歲的青澀,直至這三十出頭的立身解惑,前事不可追,均被時間的利劍刺破成煙。但是,時間的仁慈在於,前事雖羽卻能凝結風華——一個人此時此刻的所思所想、所觀所念,無不是過去所有逝去時間的凝練而已。正是基於這樣的認識,我才對過去釋然、對當下兢然、對未來充滿希望。

於是,總結2015年第一個“直”,形變為“植”。人生一世,能過百年者寥寥,反觀村莊中的老樹千載風雲也是亭亭玉立。人不能與樹木自然爭壽,但可以從這一棵棵挺拔的身姿上學習。即便是充滿收獲的2014年,我也沒有今天這樣的見識——過去那30年,如果把自己比作一棵樹苗,我想當然地認為成長就是汲取陽光積極向上本身,但我實際忽略瞭我身在苗圃的優渥環境。自樹種發芽、破土而出,到漸漸成長小有身姿,成長以其不可違逆的速度茁壯不已直到今天。技藝雖長、環境未變,我突然意識到,成長與成熟並不是一回事。成長的量變漸到成熟的質變,就像一棵樹苗,隻有在離開瞭苗圃重新移栽和嫁接時才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一棵樹。這次移栽是內心一種擔當的拾起和對舊時心境的一次告別。此後,依己所長或作茫茫大漠的胡揚,或作明明水畔的柳枝,或作皚皚北國的白楊,或作鄉野小路邊的一抹夏蔭。樹形雖異,但志在挺拔身姿成為棟梁。既汲一方水土多年,就要成材成蔭最終回歸一方水土。要回歸與反哺,首先就要自己先走出苗圃,先成為一棵真正的樹,同時從容坦然地面對此後風霜與雨露同在,閃電與陽光交明。

二、兩滴眼淚

年中的一天,與摯友溫茶敘舊,就有瞭第二個“直”字。那時和摯友聊到為人直率與否。我覺得,為人正直才是內心堅韌的根本,但如果僅僅認為人要直率而取正直而代之,也許隻能做到內心堅強,但容易失去韌性。沒有瞭韌性,堅強容易變作脆弱,胸懷寬闊容易變得狹小偏執。是的,直率不等於正直,因為它的“直”少瞭兩滴眼淚。做直人易,做真人難。當直率敢言有時多瞭兩滴眼淚,便真誠溫潤,知道有時沉默的價值,以及真誠的沉默背後能夠有不必聲張的行動。真與誠相聯,在《禮記·大學》的“身修”之前,還有心正、意誠、知至與物格。做一個真誠的人好過做一個直率的人,因為直率也許尚未達到知至的境界,但真誠卻有意誠、心正的底氣。但是即便至此,也僅僅叩響瞭修身的門檻。

這兩滴眼淚,可以是為同情弱者而流,也可以是為困苦悲傷而流,或是為喜極而泣而流。無論何時何境,心中兩行淚下,上頭的那個“直”便多瞭一些韌性。有韌性的,才能不拘於形態,真正長久。

三、必慎其獨

懂得瞭真與直的區別,要做到真,還需要有心。這一年,第三個“直”字是“慎”。正是《禮記·大學》中,對“誠意”的詮釋,“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謙。故君子必慎其獨也。”

2015年春節後,對全年的工作、學習、生活做瞭一個大致的安排。從5月份起,業餘時間我把四件事框定下來,作為每天必須完成的鍛煉。一件是堅持讀書,特別是讀掉一些專業書籍;第二件是堅持遊泳鍛煉,增強自己的體質;第三件是堅持每天記單詞,克服內心長久以來對英語的畏難情緒;最後一件是通讀《四書五經》,想為此後兩年再通讀《資治通鑒》打下文言和傳統思想上的基礎。時至新年,回顧這四件事,有欣喜也有愧疚。欣喜的是,每件事業餘時間都在做,且做得越來越順手與充實,成為習慣。愧疚的是,讀書數量和速度已大大超過以往,卻如蝦兵蟹將、七零八落,與預想的目標相去太遠;想用大半年時間通讀的《四書五經》,卻僅僅把《論語》二十篇讀下大概。九部經卷,僅粗得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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