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夢的呼吸裡清醒著

2016-08-09 21:46:07

阿陌說他在現在的公司馬上就呆滿三年瞭,這三年他怎麼總是遇不到一個生命中的貴人呢?遇不到貴人也就算瞭,還總遇到一大波賤人!

他跟我說,無塵,我又滋生出我執和分別心瞭。快幫我找找你師父,讓他開解下我。

我說,我都十年沒見過我師父瞭,我都從無塵變成滿面塵灰瞭。

阿果說,他今年也29歲瞭,他現在好焦慮。他說他還來不及弄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皺紋已經爬滿眼角瞭;他說他還來不及表白,對方就已經結婚瞭;他說他還來不及直言不諱,就開始言不由衷瞭。

時間就這樣殺死瞭所有的從前,我們所熱衷的生活,也被或明或暗的光陰一一掃過。然後,我們在某一個僻靜卻依舊擁擠的角落,擁有瞭自己的墓穴和碑銘,形容各異,悲喜皆讖。

那一年,我們說“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瞭吧!”。這一年,我們說“你的故事講到瞭哪?”。那一年,我們做什麼都是走心,這一年,我們做什麼都是走過場。這不是薄情寡義,亦非志向不同,隻是我們一生中會遇見很多人,真正能停留駐足的卻少之又少。生命是終將荒蕪的渡口,連我們自己都是過客,沒有例外。

阿喵是一個雙面極端的孩子,既善良又敏感,既深情又絕情,既內心強大又缺乏安全感,既倔強又怯懦,既不服輸又不敢冒險,既體諒他人又任性自我,既討厭喧囂又不願獨處,既清高冷傲又曲意逢迎,她太明白自己是個怎麼樣的人。

她曾跟我說,太容易被看穿不是件好事情,不是你單純,是你蠢。自己淺薄,卻嘲笑別人深不可測。簡單這種東西,是看過大事,經歷過風浪,看淡萬事的態度,不是固步自封的自以為是。害怕迷失,就不去面對世界和社會,這樣的人本身就是膽小的。如果你是一杯水,想用你的人會覺得你可用的太少瞭,太容易被看穿。如果你是一桶水,想用你的人才會用你。如果你是溪流,是大河,想用你的人更會覺得你源源不斷。

這些話都是她的原話,是她愛過傷過怨過恨過痛過後的自我領悟。我知道,她看清看懂看透瞭很多人很多事,也感知和明白瞭很多道理,隻是她依舊看不開。

這一年,身邊的很多人,看似忙忙碌碌,實則迷茫無措。我們都未曾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而是隨波逐流,按照別人對自己的期望和要求去做。那些給你很多期許的人,他們隻知道過個“這都是為瞭你好”的嘴癮,卻不知道,最後的生活依舊是如同飲水,冷暖自知。我一度認為,按照別人的期望去過自己的生活實在是一種專制,也是對人性的扼殺。

阿樂曾經是個地道的文藝女青年,生活充滿瞭各種幻想和五彩斑斕。她喜歡寓言,不喜歡童話。她喜歡席慕容,喜歡汪國真。喜歡紅樓夢,喜歡王熙鳳。她有一手好文筆,打得一手好籃球,唱得一手好歌,拉得一手好琴。

如今的她,不談理想不談情懷不好高騖遠,歸於本真,隻安於生活,偶爾陪朋友喝茶聊天,偶爾旅行,偶爾出國,安然,簡單,平淡。

然而,總有某一些時刻,她內心的不安分會從身體裡從靈魂裡迸發出來,向自己向這個利欲熏心的社會說“不”。

我知道,其實她骨子裡是不安於現狀不安於生活的,她一直在尋找自己的方向,希望給自己一個全力以赴的姿態,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去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去自己喜歡的城。

她說,她的脾氣,她的棱角,她的性情,漸漸的被現實磨平瞭。她說她壓著火,過夠瞭戴著假面具的生活。

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我跟她說,阿樂,我們都不想隨便以一種基調定格人生,擁有未知的可能,總比死守現在的一成不變更讓人歡喜。一輩子不長,誰也不知道驚喜和意外哪個先來,何不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正如汪國真詩裡所言:既然選擇瞭遠方,便隻顧風雨兼程。

這一年,阿樂身邊的很多同學和朋友,開始由奮不顧身走向有所保留,由相親相愛走向彼此疏離,由擁抱入眠走向同床異夢,由相濡以沫走向陌路天涯,由曾經說好瞭的生死與共,走向最後的老死不相往來。

時間是碗良藥,也是碗毒藥。那些曾經信誓旦旦的愛情和生活,最終不是走向難成眷屬的遺憾,就是歸於終成眷屬的厭倦。

在情感和生活裡翻騰瞭多年的阿樂終於明白:“誰都擁有過濃情蜜意和花好月圓的時光,但也要隨時做好有一天被洗劫一空的準備。在一起的就珍惜,留不住的就放手。生命中來瞭又走瞭的那些人,是過來教會我們如何更好的愛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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