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09 21:44:30
文/丁安國
一個人活著,就一直在行走的路上。不同時期的行走,走出的是各不一樣的心情;而不同的心情,走出的才是我們真實的人生。
孩童時,我行走在學步的路上。如今,恐怕早已記不得初學走路時的心情和模樣瞭。但對一個孩子來說,能夠自己走自己的路,那一定是十分開心和快樂的。我出生於上世紀六十年代初,那時共和國才成立10來年,百廢待興。父母作為公傢人都忙於自己的工作。小的時候,我們弟兄不像現在的孩子有保姆帶,有幼兒園上,都是放養的孩子。好在父母工作的地方,離外婆傢較近,大約一公裡路。在模糊的記憶中,常常是幼小的我帶著一份喜悅,從小鎮的中街走到上街,便可到外婆傢找到表姐、表弟一起玩瞭。春天去踏青,夏天去摘瓜菓,還可以下河捉魚......那裡有一份天真無邪,溢滿的是童年的快樂!
等到瞭上學的年紀,從小學到中學,我開始行走在求學的路上。對於我來說,那是一段較為漫長的歲月。那時我雖懵懂,但作為長子也還明些事理。和鄰居傢的孩子一起背起書包上瞭學堂,知道學習就要做個用功的孩子。其實,人生最能夠記住的,還是學生時代的那些美好時光,充滿著夢想,擁有的更是一份美麗的心情。
小學時,老師既教我們學文化知識,也讓我們接受傳統革命教育。印象最深的是每周都有一節故事課,而講故事的老師還是我們的校長。他一表人才,高高的個頭,英俊瀟灑,說起話來慢條斯理,抑揚頓挫,講課的聲音象播音員那樣富有磁性,十分耐聽。隻要是他的課,課堂上都鴉雀無聲。他不僅給我們講黃繼光、邱少雲等英雄的故事,也講《孤墳鬼影》、《一隻繡花鞋》等驚險鬥爭故事,革命者和敵特分子鬥智鬥勇,顯示出瞭英雄本色,讓我們聽得如醉如癡,幼小的心靈便有瞭英雄情結,更懂得瞭新中國勝利的來之不易,心中有的是崇敬之情,那應該是我們最初的“追星夢”吧!
可惜好景不長,等到我們剛上初中時,恰逢“文化大革命”開始,公檢法被砸爛,學校被停課,把學生學文化的權力都給剝奪瞭。一段時間之後,盡管我們還在上學,但已無書可讀,除瞭學一些簡單的數理化知識,如雷貫耳的是“不學ABC,照樣幹革命”的口號,甚至我們連基本的拼音也沒有好好學過,其他時間都用來學工、學農瞭。我故鄉的小鎮是個農業鎮,那時,學校就開始組織學生去學農,並辦起瞭農場、窯場,還有校辦工廠。這樣,不僅每年春耕時要到農村去學插秧,回到學校還要學板磚、燒窯,學生就這樣“走與工農相結合的道路”。記得有一年冬季,我們到離學校10多裡的校辦農場去挖魚池,當時天寒地凍,同學們硬是踩著冰渣挖魚塘。我在班上屬年齡較小的,個頭也不高,但卻是個“聽話”的學生,站在冬天的泥地裡,鍬都快有人高,迎著咧咧寒風,一鍬一鍬挖著土,等到收工時,手和腳早已凍得通紅通紅的,走在堤埂上,腳,刺心地痛。那時的心情是一種無奈,是一種困惑,不知學生竟是如此苦啊!
高中畢業瞭,本還想繼續求學,可那時是推薦工農兵學員上大學,根本不需要考試,靠“走後門”,由所在生產隊或單位一紙推薦信即可決定一個人的命運。於是,在經過一年待業之後,我還是響應“號召”到舅父所在生產隊插隊下放勞動,走上瞭務農的道路。行走在農村的路上,心不能安,有著難言的苦悶。但還是想好好表現,然後讓生產隊早日推薦去讀書或招工。好在生產隊就在自傢附近,而隊長對我也很照顧,總是派些輕松活做,如上堤參加洪澇排灌工程堤壩的修補,就比較自在,也不太累,工分還較高。雖然離傢遠瞭點,但在一個小集體,生活有人負責,累瞭就休息,有幾個年輕人在一起還比較好玩的,算是一種相對自由式的生活。與河堤為伴,在陽光下行走,望著藍天、大堤,感受著大自然的寬厚,還有幾分自在。就這樣,三年的農村生活,讓我體驗瞭農村的疾苦,學到瞭書本上學不到的知識,骨子裡便保留瞭一份農村情愫。
恢復高考後,當我再次走進校園時,知識讓我增添瞭自信,深感一個人對知識的學習和追求應該是一輩子的事。兩年的中專學習結束之後,我成為瞭一名銀行幹部,開始步入工作的路上。應該說我們的學生時代是不幸的,缺失瞭好好學習的機會。但改革開放之後,我們又是幸運的,能夠重返校園學習,並順利地分配到銀行單位工作,使我獲得瞭一份穩定的職業,而這職業還是好多人都羨慕和求之不得的。盡管這個職業並非我最初的夢想,但當我走上金融之路後,才感到人生有很多東西其實是可遇不可求的,無論你做什麼,有一份好心情才能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