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村莊三兩事

2016-08-09 21:53:58

文/文昌

時間到瞭這裡仿佛陷入瞭泥淖邁不開腿,縱然有十八般武藝也施展不出它的才華,被人無視的結果是大可不必依循著手表的指針指導生活的進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餓瞭做飯,困瞭睡覺,慢悠悠的走,不用擔心遲到趕不上班車打不瞭卡。早起也不用那生硬的鬧表鈴聲,天亮自有雄雞打鳴,鳥兒配樂喚醒你。天黑瞭也就該回傢歇息瞭。鄉村的黑夜是路上一片寂靜,沒有燈火輝煌粉飾人們的幸福生活,倒有繁星滿天,田野裡蟲兒清脆的鳥兒啼鳴聲。遠方一排的光亮,那是一個一個傢庭正閃耀著溫馨的光環。

傢?對於我們這樣在城市裡流浪的人來說,是一個溫暖而又陌生的名詞。回傢看著母親在灶臺炒菜時熟悉身影,聞到那菜香才發現我從未走遠。無論在外一年的結果是貧窮還是富貴,他們總是無條件的接納你,因為再大也是他們的孩子。也隻有在這裡睡去,才不會有醒來便是異鄉的酸楚。歷史是記憶,是根,那麼我的歷史也都在這裡發生,鄰居都是二三十年的,說是看著長大一點也不誇張。隻是看到鄰傢的小女孩一下子長大瞭許多,才發現時間真是才華橫溢。這兒對我來說都是以年為單位,自然有很多看不到的細致。當然在這裡繁衍生息,按著自然的節奏度過四季的輪回,生老病死再自然不過瞭。孩子永遠是一個傢庭的焦點,因為他們承載著太多的愛和希望。

連著堂弟傢的wifi,看著來往的小轎車,一排排的小洋樓,才發現吃個泡面,開個罐頭就很幸福的日子早已成為瞭過去。物質的小康,讓農村不再盡然就是貧窮的代名詞。當然本可以更好,就不要深入的苛責。大部分的收入還是來自年輕人在外打拼將資金源源不斷的輸送到農村,滋養孩子,種地的收入反倒成瞭生活補貼,那樣的勞動沿襲著傳統的耕作,終究還是太辛苦,但父輩們從未忘卻照顧他們心中的那塊土地。年輕人在外工作,留在傢裡的孩子就成瞭留守兒童,多半隔輩撫養,多有嬌慣,傢庭教育的匱乏最終也會相對的鑄就這種落後,不得不承認起跑線確實低瞭,但願不太會影響生活本身吧!

當人們有衣穿,有飯吃,有足夠的時間時,不敢說飽暖思淫欲,這多餘的精力總得找個地方安放吧!麻將就巧奪天工般的成為瞭生活的一部份,甚至可以沒飯吃,沒有房住,但是……不能沒有牌打。那熱情大約能趕上北京開奧運迎外國友人瞭。通宵達旦裡燈火洋溢的溫暖大抵燃燒的是人們打牌的熱情吧!麻將四個人,看的可以四個以上,一下子解決七八個人的問題,打的打過癮瞭,看的也看滿意瞭,何樂而不為呢?小賭怡情,隻是別過於沉溺,傷瞭身體,影響傢庭和諧終究得不償失。其實牌桌上的動力來自於牌資的流轉,也是好久不見溝通的媒介,得失之間體會著那份刺激,同坐一桌多少也能混個感情熱。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年頭不談錢真還有點傷感情。

地大物博的中國,語言也是區分一個地域的標志,我們村子裡隻是組別不同,語言也會不同,一半湖南話,一半湖北話,有些習俗當然也不盡相同。老人過逝請的唱臺就明顯不一樣。我傢應該走的是湖南路線,以前團年飯都是早上六點多吃,按我爸的說法,要伴隨著黎明,吃完飯就天亮最好,以這種方式迎接新年的到來。按我的理解,年是一道坎,過年過年,吃飽喝足瞭才有力氣過年。至於新年快樂的祝福要屬大年初一的拜年最正宗瞭。

村莊下面沒有更小的行政單位瞭,我們是百分百的老百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說的就是我們這樣的平頭百姓,到瞭鎮上我們也就成瞭鄉下人,到瞭大城市也就是農村人,走出去總是容易不受待見。隨著社會的進步倒不至於等級分明,也不至於高呼我是村裡的,我驕傲,但至少也不用自卑瞭,並非富有,而是意識到區別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 知識讓一個人豐富,教育讓人有選擇的機會,這讓努力成為瞭可能。

相比在城市裡,在這裡來一場愛情似乎更容易一些。門當戶對自然會少瞭很多所謂城鄉之間的嫌隙。曾擔心的問題還是出現瞭,有問對象,也有問工資的,連十歲的鄰傢小孩有都會追著我問工資多少,以此來判定讀書這條路是否能夠致富,這也是真實社會的縮影吧!對於愛情,不對,他們關心的是婚姻,甚至是小孩,因為這在傳統的社會認識裡,這類的終身大事是這個年齡的使命,不是寡人不愛美人更愛江山,隻是期待著生活有更多的方式,耐心的等待著繁華落盡,修成正果的那一天,可別讓繁花迷亂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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