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食堂

文/&方爺

“一天結束，人們趕著回傢之時，正是我的一天開始之時，營業時間從午夜十二點到早晨七點，人們稱之為深夜食堂。菜單隻有這些，如果客人點其他的，我會嘗試去做，這是我的經營理念。你問我有客人嗎？還真不少呢。”

這是日劇《深夜食堂》每一集開頭小林薰飾演的老板，伴著鈴木常吉深沉而入心的主題曲“思ひで”緩緩說出的話。

這部劇，我很早前看過，心裡一直留有餘味。真正對美食開始存有敬畏之心，也是在從看完這部劇之後開始。簡單的食材，帶著心意做出的食物背後，連接起來的是廚師和食用者彼此背後深沉的人生故事。這種能量的交換蕩起來的美麗花紋，令人陶醉，回味悠長。

深夜食堂就是這樣一傢店。借食物引出一個一個溫暖動人的故事。每一道菜，都是一個鮮活的生命。

當時看完這部劇，心裡始終縈繞著淡淡的憂傷，卻又很溫暖，心裡不斷的想，身邊如若存在著樣一傢店，那附近的人們是多麼幸福。對比如今真實環境裡一口舒心飯難求的現狀，更覺羨慕。

胃和心的距離很近，照顧好胃，暖的卻是心。我猜這也是為何古有訓妻言：“留住男人心，先留男人胃”的原因吧。當然我更贊成的是，這些核心原則，男女是一樣適用的。

時隔上次看完已經過去一年多瞭，記不住每個人物的細節，那種感覺卻始終鮮活。為瞭更具體的分享一個故事，我決定隨便重溫一集。這也是這部劇的魅力，每一集都一樣的溫暖，一樣的饒有韻味。

這是關於小夜的故事。

小夜第一次來店裡點瞭炸雞塊。在老板準備食物的過程裡，她在前臺睡著瞭。食物就位，老板深感神奇的打量確認是否睡著瞭時，身邊其他的客人說：“就讓她睡著吧，一定是工作很辛苦”，旁邊有一位看起來暴戾的男子，2分鐘後站起，放瞭錢在桌上就離去，老板問不用找的錢麼。這時，男子回頭臉色稍微溫和下來看瞭睡著的女孩小夜說，還有炸雞塊的錢。

我覺得這個細節特別感人。單純，困倦的小夜，隻是那麼靜靜的坐著，睡著的樣子，竟喚醒瞭一個看起來暴戾，煩躁的男子內心裡溫柔的一角。後來每次小夜過來吃飯，一定會在前臺睡著，後續也有在旁邊喝酒的男子說，就這樣看著小夜的睡容，好像啤酒都更香醇瞭。

隨後便在老板特意為小夜調制出的高杯酒的討論裡，引出瞭小夜背後的故事。

小夜每天辛苦打工，為的是支援還未成名的想要當搞笑藝人的男友章介。男友卻總不讓她去他工作的劇場。原來其實拿著小夜的錢，跟別的女人交往。

有一次在店裡沖突，甚至動手打瞭小夜，喧囂引起瞭在旁邊ATM取錢的警察的註意，竟是小夜的哥哥。

店裡，哥哥一邊感嘆小夜愛吃的食物始終沒變，一邊講述小夜的過去。

原來小夜從小由哥哥帶大，父親很早去世，哥哥嚴厲。小時候，哥哥常跟她搶炸雞塊，於是直到如今在夢裡，也常夢到雞翅被哥哥搶著吃瞭，也許是為瞭補償這種幼時的匱乏，她始終隻點炸雞塊。

大學畢業後，小夜跟章介交往，哥哥無論怎麼反對都沒有用。與媽媽之間的聯系也減少瞭。哥哥無可奈何而心疼的語氣，聽著讓人動容。

兄妹倆一坐在店裡，看著堅忍的妹妹，哥哥說，無論你選擇怎麼樣的活法都好，我會一直支持你的。炸雞塊上來瞭，兄妹倆像小時候那樣共吃一份。哥哥首先夾給妹妹。小夜吃著雞塊，緩慢的咀嚼著，如同在咀嚼著二十多年來自己的人生，她哭瞭。哥哥伸出手，輕撓她的頭。

這個動作如同是兄妹倆彼此與內心和解的一個儀式。小夜的淚水，沖走瞭過去的傷痛，帶來瞭全新的自己。

故事的結尾充滿瞭希望和溫暖。小夜離開瞭章介，搬到千葉與媽媽一起居住。偶爾也還是去店裡玩。卻再也看不到她的睡容瞭。

老板說，看不到小夜的睡容，覺得遺憾的客人還真不少。鏡頭一轉，大傢打趣老板說，啊，老板竟然加瞭菜單，是單獨給小夜配的高杯酒。被打趣之下，老板的表情十分有趣，無辜，迷茫，裝作生氣的要去撕掉新加的飲品。客人們紛紛站起過去阻攔，大傢鬧作一團。

旁邊，小夜笑得無比燦爛，像一朵剛剛盛開的鮮花。

我們的生活不也正是如此，在一件又一件微小，看似無關聯的小事裡，一點一點與我們自己和解。與親人和解。一點一點開辟新的更加燦爛溫暖的生活。

後記：最近開始經營公眾帳號。名字是：微小生活裡的溫暖哲學。搜索[warmpeace]也能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