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13 18:09:56
文/HR湯寧 ( http://weibo.com/tnway )
被工作塞得滿滿的,生活方式總會受些影響,比如一向準時的我也淪落成瞭起床困難戶,平時都是鬧鐘響一遍就會鯉魚打挺坐起來,洗漱、沐浴、更衣、漢堡咖啡、上班。這兩天,鬧鐘響過半個小時瞭,腦子裡的那兩個小人還在決鬥:一個說,馬上起床要不就遲到瞭,一個說再睡一會兒吧,大不瞭請半天假,睡眠是身體的本錢……鬧鈴又響瞭,我聽到瞭隔壁水槽嘩嘩的流水聲,過道裡嘈雜的腳步聲,咔咔的上鎖聲、悾悾的開門關門聲,有個女人的埋怨聲,你快點兒啊,都遲到瞭!
我也清醒瞭,一邊穿衣服一邊自我批評。你是個脫離瞭低級趣味的人,肩負著房貸和未來責任的人,積極努力為單位創造剩餘價值的人,拉動GDP的人,怎麼能淪陷在床的糖衣炮彈裡面呢!
張姐說,早上的時間,寸秒寸金。
果真如此。更衣、上班,不僅流程被精簡,連質量都有些走樣。我就那麼把雞心領穿在背後招搖著去上班瞭,到瞭辦公室,把外套一脫,在同事們面前晃來晃去,好像走秀。直到中午吃完飯,終於有瞭空閑,感覺前脖子這個部位有些緊,怎麼回事,毛衣怎麼變成瞭元寶領,我剛還以為是那碗鹵肉飯把脖子給卡腫瞭。
表妹要結婚,下瞭班我匆匆的往車站趕。
周五車站的人很多,匆匆忙忙的,出進站的時候一副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好像都有表妹要結婚一樣!
被那地鐵站裡污濁的熱浪一吹,更加的昏昏欲睡。4號線人還不算多,但空座是沒有瞭,我拉著把手,就這麼吊著都能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著。又過瞭好幾站,也沒有哪位好心的大姐起身站起來下車,給眼前這位成男騰出個空座來撐一下疲憊的身體。
真懷念有雷鋒的日子!
838上搶瞭個座位就好像喝個一壇上好的女兒紅,轟然間就沒瞭知覺。再醒來就見妹妹的短信,哥我車技不好你打車回來吧。
這一覺把我睡得癡呆瞭不少,突然間就忘瞭妹妹他們小區的名字。
叫什麼……楓藍國際,不對,楓藍國際在西直門呢,也不是小區啊,那是前兩天去唱歌的地方,那是風什麼、風什麼榜……越是著急越是想不起來,越是想不起來越是往這個根本就沒一點兒關系的“風什麼”上面轉磨。
路過金街,一群大媽穿著大紅的衣服在那兒喜氣洋洋的扭秧歌,臉上撲著濃粉,嘴唇畫的赤紅,打鼓的大爺忘我的甩著膀子掄著鼓槌,鼓聲、音樂聲像狂奔過來的馬群,突然間充滿耳朵裡。很多人站在那裡看,大多是結伴的,傢庭、情侶、攙老扶幼的。表演的入戲,看的動情,大傢都沉浸在這單純而又短暫的喜悅之中。
你不能將這拙劣的社區表演稱作藝術,但對於很多人來說它所能給你帶來感官的享受跟國傢大劇院裡的話劇沒有什麼區別,除瞭不能將此作為炫耀的資本(你總不能下周一跟同事講,周五晚上我站馬路邊上欣賞瞭三個鐘頭的扭秧歌)。
沒有意義,但你卻是快樂的。
有些快樂是你內心自發的,而有些是需要通過比較才能得到的,把你有的、優的拿出來去和沒有的、劣質的去比,你就產生瞭虛榮的快樂,直到被別人超越。你便不快樂瞭,滿心的嫉妒,坐立不安、處心積慮的要爭上去,不惜一切手段,透視、爆乳、艷照、緋聞、隔空對罵,在媒體和炒作機構的控制下極盡所能的扮演醜角,犯賤挨罵都有快感。總之,你害怕被遺忘,沒有真心實意的朋友理解你、驅逐走你內心的寒冷和孤獨,你就站在那很高的地方,神壇也好、祭壇也罷,孤單寂寞的像一朵冬天裡怒放的荷花,越是遺世獨立,越覺得這世界的清冷,唯獨粉絲的關註才能讓你感到活著的意義。
成長……成長……就長成瞭別人眼中的戲子模樣。
汽車飛馳,那聲音一閃而過,畫面卻不著急的漸漸才淡去。可見,耳朵更比眼睛健忘得多,聽到的總是不如見到的。
我還在那兒想“風什麼”的。問瞭妹妹,我就想,這以後如果上班上成弱智瞭,我得讓單位給我賠償。
很多年不見,表弟表妹們樣子大有改變,走在街上,即便是迎面走來真的就不敢認瞭。大表妹顯得瘦瞭,和空間裡的照片也不太一樣,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她出國之前妹妹我們三個在咖啡店。
三年過去瞭,她完成學業拿到綠卡,卻回來建設祖國,多年的跨國苦戀也有瞭結果。
而這三年間,多少的愛情沒有經受住時間和空間的考驗,風流雲散,往事成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