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13 18:09:32
晚上,二人世界。老婆和我坐在沙發上看一部愛情片。情節裡有一段男主角抱起瞭他的公主,煞是浪漫。老婆也要COPY。我不敢怠慢,紮好馬步,運足內力……起……好傢夥,還真捧起來瞭。要知道,老婆身高可有160多公分,不算輕啊。放下千金(斤),我說:“老婆,以後在傢我叫你Log10吧。”“為什麼呢?”“Log就是原木啊。看過《士兵突擊》吧,那些特種兵肩上扛的就是!”說完,鉆進書房趕緊躲瞭起來。
躲過瞭老婆砸來的枕頭,在書桌前坐定,我忽然覺得很對不起Log。人傢明明是數學界的對數明星,卻代我受過瞭。在健康界,體重這件神聖而隱秘的事情劃歸一個叫BMI的體重指數掌管。世界衛生組織公認的體重指數=體重(kg)/身高的平方(m2)。這個指數的優點是考慮瞭身高對體重的影響。中國人的腦袋都是天生的億次元計算器。經過精密計算,還好,老婆和我的體重都還算標準。然而,女人對於美的追求是苛刻的。於是從那天晚上開始,一場無關風花雪月的BMI指數歷險在老婆的倡議和我的附議下開始瞭。遊戲的規則是參照24萬中國成年人的數據而制定的:指數在 18.5~23.9為得分區間,太小或太大都要被出示黃牌;如果大於28,將被亮起“肥胖”的紅牌。
鑒於身體早已過瞭青春期這個嚴酷的現實,體內的生長激素早已近乎於幹涸。想再長高些應該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想要優化指數,隻剩下改變體重――這一條華山之道瞭。想瘦身,多運動,這是世人皆知的真理。於是早起上班,登上開往國貿的地鐵。關於早高峰的八通線,網上有著流傳已久的黑色幽默。土橋是“隱士”站、臨河裡是“賢士”站、梨園和果園都是“戰士”站、北苑和八裡橋為“勇士”站,到瞭管莊、雙橋和傳媒大學都升級為“壯士”站、高碑店則幹脆成瞭“烈士”站,而因擁擠發生爭執的雙方多在四惠和四惠東站下車解決,則被稱為“恩怨解決”站。人進去,相片出來;餅幹進去,面粉出來。查遍瞭各大百科全書,對於不同運動所消耗的熱量有如下總結:坐著,每小時消耗100卡的熱量;站著,140卡;散步,210卡;中等速度騎車,660卡……唯獨缺少擠地鐵的數據。本次體重指數的歷險之旅,或許能填補學術上的這個空白啊。下瞭車,一路小跑來到辦公室;居然有點累,春寒料峭中竟然微微出汗瞭。我隱然覺得熱量擦著腦門呼呼而出,一股股內啡肽由衷地占據瞭我的腦垂體,這就是所謂跑步者的愉悅感吧。
戰鬥的早晨,忙碌的上午。步行、實驗、爬樓梯、編輯文件、上趟衛生間,以及各種各樣的能想到的不能記名的消耗熱量的動作。潛意識裡我仿佛覺得自己的BMI指數在小數點後第四位正一點兒一點兒地減少。可是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準確地說,誘人的午餐時間對於我可憐的指數兄弟來說是個噩耗。面對著豐盛的五花八門的食物,大腦迅速通過匯率計算,將它們折算成卡路裡。1碗米飯116千卡路裡,1個饅頭100千卡,1份蔬菜沙拉30千卡,一個雞腿200千卡……在和指數的討價還價中,我美美吃瞭一頓,還好沒有撐著。一邊吃著,一邊安慰自己:“吃飽瞭才有勁兒運動!”中午休息時間,按捺不住自己的罪惡感,電話中和老婆進行瞭一次學術交流。驚異地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我攝入的熱量竟然是老婆的3倍。我的BMI值已然遙遙落後於她的指數兩個身位。冥冥中,似乎隻有祈禱我身體的生物利用度更低一些,才好挽回一些敗局。
如此這般,n天下來。歷經慢跑、騎車、大汗淋漓、低血糖反應……BMI指數和股市點位一樣紅肥綠瘦,陰晴不定。又是一個晚上,忽然想喝蜂蜜水,愛吃甜的,可能是所謂發福的先兆吧。打開瓶子,金黃的蜜汁流入碗中,沖上熱水,黏稠的糖份便氤氳在水中瞭。老婆看見瞭,忍不住誘惑也要喝,可是隻要喝上層的清液。我說:“看來,我們傢需要一個分液漏鬥瞭。”
喝完蜂蜜,去過衛生間,我毅然做出一個重大決定,上稱。請出傢裡的體重稱,結果不出所料。老婆如願瘦瞭5斤,我胖瞭5斤。在這場指數的比拼中,我的BMI指數完敗瞭。唯一聊以自慰的是,在懊惱之餘,我竟然發現瞭這樣一條“老婆老公重量守恒定律”。等將來菠蘿科學獎評獎時,不知可否參評。
我傢的BMI就這樣有驚無險地找到瞭平衡。其實啊,要身心健康,“良好心態,合理飲食,適量運動”這三句話是關鍵。愛美食,不愛暴飲暴食;愛運動,也愛享受生活;愛惹火的身材,更愛健康的身體;一次有關體重指數的歷險,就在頓悟之間得以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