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13 18:12:31
閱讀註:文章排的是AB版,用不同的字體區隔開來,這樣的寫作很有新意,就像一個長焦鏡頭,或景或情,交相輝映。
雪終於來瞭。
昨天還恍惚這個冬天是否還會有雪,為著離落角落裡,一枝迎春已經黃燦燦瞭。城市是不喜歡梅花的,因為太過短暫的綻放,過於突兀,剩餘的一年蔥綠,沒有那些賣弄的樹木們美麗。於是,冬深將將結束,春的氣息似有還無的時候,隨處可見迎春的枝椏。
還好,還好,雪還是來瞭。
年到底是一個新生還是一個總結,一直以來很是迷惑。倒是春節氣息濃鬱起來的時候,躁動不安的清點過去,審視未來。很少人去審視過去,清點未來。鞭炮的硝煙,年貨的味道,新衣的搭配,年的顏色,很是應景,也就每個人假裝快樂幸福。紅色是喜慶的,也是血的顏色,於是乎心潮澎湃;金色是富足的,也是錢的代表,於是算算自我的富足該是用些金錢量化。
雪落在灰色的城市裡,公平而瀟灑,無從改變城市的顏色,渴雪的城市會將激情變成融化,於是灰蒙蒙的依舊,怕是積不起來呢。
生活沒有跌宕起伏,人卻未必如山屹立,四季無言。生活總是平滑的,隻是旋律有點磕磕絆絆。人生像極瞭橡皮筋,扯長縮短,忙的不亦樂乎,安靜下來長度沒什麼變化,扯長久瞭,還容易疲勞,沒瞭彈性。都想做山,可惜耐不得寂寞,受不瞭坎坷,一逢風吹草低,見的不是牛羊,而是哭爹喊娘的找其他的山靠靠。
沒有同樣的雪花,但飄飄灑灑的舞著。不知旅途上是無言靜默,還是嘰嘰喳喳的談著旅途所見,也繼續這個旅途。這個城市的陰霾,這場雪怕是無能為力洗凈,迎春的花瓣上倒是開始積起來瞭,於是鮮亮的明黃,有點隱約的鵝綠瞭。
人到底有沒有心呢?沒有心的話,腦袋獨大,那麼理性的腦袋為什麼總做些,再給你一百次你也不會做的事情。怎麼還會,在那些自己曾經熱衷的場合,恨不得眼瞎耳聾,毫無知覺。隻是心真確立瞭,孤獨就泛出來,無盡無窮的;且還需小心翼翼的應對腦袋的胡思亂想,身體的無限欲望。還要為瞭誰是領頭,沒事開開圓桌會議,雖然知道心最可貴,但還要裝出一份謙卑的模樣,曲意奉承,暗度陳倉。
迎春花開的時候,葉子還在襁褓裡羞澀沉睡,於是一蓬蓬的明黃,因著雪的浸潤,枝幹的綠色清晰瞭,在灰塵裝扮瞭一冬的城市植物裡,有點耀眼的鮮活。比那些苦難的城市植物和人們好瞭太多,因為他們是,人成瞭植物人,植物成瞭城市人。
人不會因為擁有而誤判,永遠是因為欲望遷怒連連。孔子說,君子好當的很呢,不遷怒,不貳過。不遷怒似乎控制控制還行,玩的是意志力和偷換概念,大不瞭罵句娘,踢個狗貓,也可以捏捏方便面,雖然黑暗,但起碼不是很起漣漪。這個不貳過真就有點為難,誰都不是那錯誤當享受呢,但錯起來沒有什麼新意也讓人唏噓,其實偶爾跟人談起,人生的機會都是在你貳過的時候失去的。重蹈覆轍看似天經地義,因為順暢麼,其實想來一定是迷路瞭,轉瞭個圈子又回來。
迎春的婀娜,是需要細細湊近看的,那些花瓣的扭捏伸展,遠比遠觀的時候美麗太多。是不是很多的美麗是屬於細節;很多的美麗屬於遠觀;還是美麗在於發現?冬日的眼睛幹澀而遲鈍,冬天的嗅覺自閉而渾濁,雪在迎春上墜飾,那清新的氣息久違的讓人眩暈。
周遭的人來瞭又走,怒瞭又喜,喜瞭又怒,紛紛擾擾。其實不怕聲音,就怕沒有聲音。沉默的遠離或沉默的同行,不是心有靈犀的那些人,隻會是一場災難和自虐。人總是很忍耐,人總是覺得被壓抑被妥協,於是積攢很多的怨氣在胸腔裡,無非三個結果,要麼練得心胸堅實;要麼久患成癌;怕隻怕第三種,吹大瞭肺,最終周期性氣球般的爆炸,傷人傷己。
迎春的雪,迎春枝頭的雪,慢慢積多瞭,黃色已經隱約,白色戰勝瞭,已經換瞭模樣,迎春永遠謙恭的伏在那裡,伸展的都是彎曲的線條。“梅花總誇傲雪枝,早有迎春綻黃花。”
樹為什麼長的那麼直呢?小時候老師告訴我,樹人如松,要不停的修剪側生的枝椏,人要不停的接受外界的修剪才能成才;長大瞭才明白,樹會自己拋棄那些曾經很重要,現在不重要的枝椏;還會明白,一木不成林,成林的樹木會按照自然的規律小心翼翼的保持距離,拋棄那些隻會浪費資源產生惡行競爭的東西。沒有誰不願意,恣意自由的生活,意志決定生活,無需左右為難,其實那樣的建立要麼是病梅自養,或是藤蔓纏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