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18 23:01:55
近年來,在北京、上海、天津、南京、廣州之後,青島八大關近代建築群、北海近代建築群、北戴河近代建築群、鼓浪嶼近代建築群、煙臺山近代建築群、漢口近代建築群和廬山別墅建築群等也相繼列入。這些近代建築群規模龐大,類別豐富、形式多樣、各具特色。
20世紀人們的建造理念更多強調功能性和實用性,表現出明顯的時代差異。因此,就20世紀建築遺產而言,不應簡單地從藝術形式和審美角度鑒定其價值,而應註重考察它們為適應社會生活變化,在功能、材料、技術手段,以及工程建設等方面所作出的積極貢獻。與那些歷經千百年滄桑,早已被剝離瞭實際應用,隻作為歷史遺跡接受研究與觀賞的古代遺存不同,20世紀建築遺產往往是功能延續著的“活著的遺產”,其產生背景、建造過程、修繕狀況等均有據可查,基礎資料相對較為完備。
反映城市文化特色
20世紀建築遺產在文化遺產大傢庭中最為年輕,正因為如此,人們往往忽略它們存在的重要意義。
保存至今的眾多20世紀建築遺產,見證著國傢和民族的復興之路,體現著為爭取民族獨立、國傢富強、社會進步而前仆後繼、自強不息的精神,凝聚著各個時期愛國志士和英雄模范們的崇高理想、信念、品德和情操,形象而直觀,具有強烈的感召力。
李莊是一個有著1500年建制史的古鎮。在抗日戰爭最艱苦的20世紀40年代,一批著名學者曾在此生活和工作,一批我國學術史上的重大成果在這裡問世。今天反映那一不平凡時期、不平凡人物、不平凡業績的遺跡,中國營造學社舊址被公佈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抗日戰爭烽火中誕生的國立西南聯合大學,不到九年時間裡一部部影響深遠的奠基性論著在硝煙中問世。先後有約8000名學生在此研讀,日後成為各個領域的中堅力量,保留至今條件簡陋的校舍建築,述說著當年難以想象的惡劣條件和創造奇跡的艱辛。與那些令人肅然起敬的古代文化遺存相比,20世紀建築遺產在文化遺產大傢庭中最為年輕,正因為如此,人們往往忽略它們存在的重要意義,造成20世紀建築遺產在各地不斷遭到損毀和破壞,致使20世紀建築遺產保護工作充滿著挑戰。
一是缺乏加強保護的正確認識。20世紀建築遺產是誕生於1900至1999年間,具有突出和普遍價值的人類創造。與較早的古代遺產相比,並不存在本質上的區別,同樣都是具有代表性的人類文明的產物,同樣都具有歷史、科學、文化、精神等方面的重要意義。但是,對於20世紀建築遺產的判定,也不能完全套用古代建築遺產的標準。對於相當部分的20世紀建築遺產來說,生命歷程尚未終結,發展狀況尚未成熟,突出價值尚未充分彰顯,其文化內涵和象征意義往往仍在塑造過程當中,需要探索和提煉科學的保護理論和方法。
長期以來,不少城市決策者和建築師,不同程度的輕視,甚至抵制已有建築,企圖通過自己的作為和作品來說明傳統文化遺存無法為新時代服務,需要一場摧枯拉朽的改造。早在1914年,意大利未來主義建築傢桑地裡亞就曾表示:建築必須與傳統決裂,要從頭開始。今天,新建築的誕生往往伴隨著對過去時代建築的否定和藐視。“短命建築”在我國的出現,很重要的一條原因就是,人們不能以理性的態度對待20世紀建築遺產。
例如,始建於1908年的濟南老火車站,是建築學教科書中的范例,卻在1992年塵封在濟南人的記憶中。文化遺產帶給人們的不都是美好記憶和藝術享受。波蘭的奧斯威辛集中營遺址被作為粗暴踐踏人類文明的戰爭遺址,於1979年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廣島原子彈爆炸地,是為瞭紀念廣島遭到原子彈轟炸而建立的和平紀念公園。那座被原子彈摧毀後的建築骨架殘骸,形象地描述瞭人類歷史上首次使用核武器所造成的恐怖,表達全人類對和平的向往。
二是缺乏實施保護的法律保障。今天,20世紀建築遺產相對於更古老或更傳統的文化遺產而言,較少得到人們的認同和保護。人們往往認為20世紀剛剛過去,而未將這一時期的文化遺存列入保護的范疇。因此,涉及20世紀建築遺產保護和管理的法規制定相對滯後。
目前,在受法律保護的文化遺產中,20世紀建築遺產所占比例很小,在多數城市和地區,這一保護行動尚未開始。改革開放以前,北京市8層以上的板狀高層建築總共隻有3幢,本應作為20世紀建築遺產加以保護,但是其中兩座已被拆除,使歷史鏈條不再完整。北京兒童醫院,多年來始終面臨被拆除的危險。由於建築界有識之士積極呼籲保護,它的生命才得以延續,但是已不完整。實際上,留存至今的20世紀建築遺產數量,與曾經擁有的和已經遭到破壞的20世紀建築遺產數量相比,實在微不足道。如果沒有清醒的認識和公眾的支持,20世紀建築遺產必然會面臨比早期文化遺產更嚴峻、更危險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