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20 20:42:04
“禮以別,樂以和”:禮樂之邦是有文化,不是窮講究
《韓熙載夜宴圖》局部。
禮教的原意是什麼呢?首先,準確地說,禮教是禮樂之教,禮和樂缺一不可。“禮以別,樂以和”,也就是說,“禮”確定一個社會的秩序原則,而“樂”則提供一個社會的和諧原則。禮樂固然有其形式,但禮樂並不僅僅就是那些用以區分等級的規章制度儀式。將“禮樂”等同於“禮儀”,是對“禮樂”的根本無知。
孔子曾吐槽:“居上不寬,為禮不敬,臨喪不哀,吾何以觀之哉?”一個人在舉行喪禮的時候,判斷他懂不懂禮、有沒有失禮,不是看他送瞭多少“禮”,也不是看他有沒有佩黑紗,而是看他有沒有表現出真正的哀悼之情。又或者,當一個學生向老師執弟子禮時,態度輕慢,有口無心,缺乏真正的恭敬之心,孔子看瞭一定會大搖其頭。
當然,也不是說,隻要有心,就可以徹底不要形式。就以子女對父母盡孝這件事來說吧。年邁的父母,如果不和子女住在一起,那麼經常去看望、問寒問暖、添衣送食——這是子女應盡的職責,也是禮的題中應有之義。如果某人花在寵物身上的時間、精力、金錢要遠遠超過他對年邁父母的付出,卻聲稱自己把父母一直放在心上,恐怕沒有多少人相信。
總之,有關禮樂的形式問題,我們可以這樣說:形式不是一切,但沒有形式,則什麼都不是。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形式的復雜、精致,能夠反映禮樂的文明程度。在這些方面,是很值得“講究”的。所謂文化,不正是體現在這上頭嗎?從世俗的角度看,孔子就是一個非常講究的人,看看《論語·鄉黨篇》就知道瞭:他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
以前我們那兒,遇到比較講究的人,人們會有一句話送給他:“窮講究什麼呀?”誠然,不該講究的時候講究,是不對。但是,該講究的時候不講究,也不對啊。再者說,我們現在不是已經不窮瞭嗎?
所以,立冬,除瞭想到吃,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學著人傢弄點“風雅”的?比如,試著給朋友發一條這樣的微信:
“今日立冬。水始冰,地始凍。天氣騰,地氣降。天地不通,閉塞而成冬。積聚收斂,固本完塞,善自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