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18 22:56:10
好的設計常常有點好笑。這條定律並不總是真的,但丟勒的雕版畫和埃列爾·薩裡寧的子宮椅、古羅馬的萬神殿,以及最早的保時捷 911,對我而言,看起來真有點滑稽。哥德爾不完全定律看起來就像一個惡作劇。
我 想這可能是因為,幽默與力量有關。有幽默感,就有力量:保持幽默是對不幸的一種蔑視。而失去幽默感,就容易被不幸傷害。因此力量的標志,或者至少說是特 性,就是不要把事情看得太嚴重。自信經常讓你對全程采用一種輕微的調謔態度。就像希區柯克在他的電影中、勃魯蓋爾在他的繪畫中,莎士比亞在他的戲劇中,對 問題表現出來的態度一樣。
好的設計不必一定表現的滑稽,但很難想象,沒幽默感的東西會是好設計。
好的設計是困難下誕生的。如果你看看那些做出偉大成就的人們,他們的共同點之一就是勤勉工作。如果你工作不努力,你很可能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
難題要求更卓越的努力,在數學中,一個困難的證明,要求有獨創性的解決方案,往往也是有趣的方案,在工程學中也一樣。
爬一座山的時候,你需要把所有不必要的東西都從行囊裡丟出去。同樣,一名建築師在一個條件很差的地方、或者在很少預算的情況下修建,就會發現他必須做出優雅的設計,為瞭解決各種困難,時尚與浮華的東西隻能被丟在一邊。
但並不是所有的困難都好的。痛苦也有優劣之分,你需要那種飛奔中感受的痛苦,而不是踩到釘子上的那種。一個難題,可能對設計師有好處,但刁難的客戶、不可靠的原料就沒什麼好處瞭。
在 藝術領域,最高的成就往往授予瞭人物畫,這個傳統事出有因。這並非因為描繪人臉的作品給我們留下瞭深刻印象,而其他畫作沒有,而是因為我們是如此擅長觀察 人臉,迫使描摹人像的人需要不停的努力讓觀者感到滿意。如果你描繪樹的時候,把樹枝畫偏瞭五度,沒人會發現。但如果你把眼睛畫偏瞭五度,那每個人都會註意 到。
當包豪斯派的設計師,采用瞭路易·薩利文“形式服務功能”原則時,他們的意思是——形式應該服從於功能,如果功能足夠困難,那形式就不得不跟隨它,因為沒有出錯的餘地。野生動物是美麗,因為它們生活的很艱苦。
好的設計看上去很容易。就像優秀的運動員那樣,好的設計師會讓人覺得做設計很容易。通常來說,這是一種假象,那些簡潔、朗朗上口的文章是經過反復的修改而成的。
在科學與工程學中,一些偉大的發現看起來如此簡單,以至於你對自己說,我都可以想到這個!那發現者有資格問你:(你這麼說的話),為什麼不是你發現的?
萊昂納多·達芬奇的一些頭像畫作,僅有寥寥數筆。當你看著它們,你心裡想著,所有你需要做的就是把這八九條線湊在一個正確的地方,就畫出瞭傑作。哦,是的,你需要精確的把它們畫在恰到好處的位置,一點兒的偏差都會讓整幅作品失敗。
(註: 萊昂納多是達芬奇的名,達芬奇全名 Leonardo di ser Piero da Vinci,意思是 Leonardo, Messer Piero 的兒子,來自 Vinci。其父全名 Messer Piero Fruosino di Antonio da Vinci。於是我們知道達芬奇他爺爺叫 Antonio。把萊昂納多叫達芬奇完全是用美國姓名習慣解外國人名的後果,就跟把烏薩瑪·本·穆罕默德·本·阿瓦德·本·拉登叫做本·拉登一樣,其實, 烏薩馬才是他的名字,穆罕默德是他爸爸的名字,阿瓦德是他爺爺的名字,依次類推。)
線條畫事實上時最難的視覺媒體,因為它們要求近乎完美。用數學的術語來說,它是閉合形式解,不那麼卓越的藝術傢,則用逐漸修正接近的方法來解決問題。一個十歲的小孩放棄繪畫還的原因之一是——當他們決心像大人那樣畫畫,並第一次嘗試畫一張臉——好難!
在 大多數的領域中,“容易”是和練習聯系在一起的。也許練習能夠讓你用潛意識來完成一些本該由意識完成的任務。一些情況下,你真正是在訓練你的身體,專業的 鋼琴傢可以比大腦傳遞給手信號更快的按鍵,同樣的,經過一段時間練習的畫傢,可以讓視覺感知直接從眼反映到手,就像有些人用腳打拍子那樣是條件反射。
當人們說“進入狀態”時,我想可能是指脊椎神經控制瞭身體。脊椎神經(相比大腦)更少猶豫,從而解放自由意識以思考更難的問題。
好的設計使用對稱。我想,對稱可能僅僅是通向簡單的一條路徑,但它很重要,值得被單獨指出來。大自然大量使用對稱,這是一個很好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