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07 10:31:22
文/於震
這是於震寫給他妹妹書信中的三封,書信是一種非常特別的載體,它真摯,溫情脈脈,它往往能打通人心。
第九封:希望和絕望
姑姑傢在農村裡,畢業之後每次我回去的時候都要路過一個小超市,天氣不冷的時候總會看見兩個孩子在外面玩耍,他們時而嬉鬧,時而討論哪個遊戲角色更加厲害,看上去他們大概11,12歲的樣子,比你要略小一些。他們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經營著一間大概不足20平米的小超市,一傢人不會餓著肚子,但也賺不到什麼大錢。每次路過那裡看到兩個小傢夥都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或是嬉鬧中占瞭誰的便宜,或者遊戲中過瞭哪個關卡。是啊,他們這個年紀要去想什麼呢,他們這個年紀不正是應該這樣嗎?
可是自從今年開始,每次看到他們我總會想:他們的未來有沒有希望,他們的希望在哪兒?
和我的童年一樣,他們的成長環境註定不會給他們任何積極的引導,也就更談不上嚴格。普通的學校,普通的成績,他們的父母對他們沒什麼要求,他們自己除瞭玩耍也沒什麼非做不可的愛好。縈繞在他們耳旁的恐怕也是當年我常聽的一句:平安快樂就好。或許當某次考試不及格的時候,在傢長和老師的責罵中他們偶爾思考過這樣的分數對於他們有什麼用,可遺憾的是他們可能永遠也無法理解教育對他們意味著什麼。
或許更普遍的問,不隻是這兩個小傢夥,那些對於你我身邊的更為經常見面的同學朋友,那些絕大多數來自於普通傢庭的孩子來說,他們的未來有沒有希望?他們的未來在哪兒?
從高中到大學再到今天,10年前高一課堂上大傢鬥志昂揚許下的承諾,心潮澎湃立下的誓言,有些我依然歷歷在目。10年過後,太多太多人不得不回歸於平庸,這其中有自命不凡的王子,有不肯低頭的公主。可惜這些青春中一度吶喊的聲音終究在時間的流逝中沉寂——他們最終都沒能超越自身的局限性。如白駒過隙般的10年書寫下的正是北島的那首詩:
那時我們有夢;
關於文學;
關於愛情;
關於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們深夜飲酒;
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我每每想起這首詩都百感交集,它不僅是一首詩,它更是這人生的真實寫照。似乎這世界就是這樣的,對於大多數人而言,他們註定無法跨越自身的局限性,他們註定無論年輕時多麼輕狂都不得不磨去棱角,他們註定讓淪為平庸成為一種必然。
當然我是幸運的,無論學生時代有多麼的不堪,我內心深處對於平凡的抵觸從來沒有消失過,或許它就是為兄與生俱來的天賦。
可即便如此,越往後走我依然越發的悲觀,這樣的悲觀來自於你無法知道你自身的局限性需要怎樣的努力才能得以超越,你無法知道你擁有的資源是否能為你創造足夠的時間,你無法知道這樣的掙紮背後是希望還是絕望。
那麼你周圍那些用盡全力都無法取得好成績的來自普通傢庭的孩子,那些沒有被命運眷顧的孩子,你覺得對於中考和高考來說,他們的未來有沒有希望,他們的希望在哪兒?
或者更刻薄的說,他們的未來根本就沒有希望?
第十一封:殊途不同歸
這封信的內容很簡單,它們是我曾經遇到的兩個姑娘的故事,她們具有不同的傢庭,出身,成長環境以及不同的命運。
故事的主人公分別叫做小D和小M,她們年紀相仿,都是25,26歲,可以說正值青春年華。
小D的父母是大學教授,雖然並沒有足夠富有,但這也足以讓她的傢庭有良好的經濟條件。小D從小在這樣的知識分子的傢庭中長大,耳濡目染,不但積累出瞭很好地修養,也培養出瞭在很多女孩子身上常見的諸如鋼琴,舞蹈等愛好,而她本身也出落的亭亭玉立。
和很多在這種知識分子傢庭環境中成長的姑娘類似,小D深受她父母所從事的化學專業的影響,她的本科階段很自然的選擇瞭化學類專業。
盡管這是一個冷門的專業,但這並不妨礙從小接受瞭良好且嚴格的教育的小D展現出她非常優異的一面。可以想象一下,在大二階段開始學習翻譯並且考取瞭英語類考試中最難的口譯證書和筆譯證書,僅僅一年之後的大三就可以兼職交互式傳譯的工作,到瞭大四甚至可以從事同聲傳譯的工作——這意味著在大學之前,小D在英語能力和嚴格自律方面已經積累瞭足夠深厚的基本功。
可以說在很多人眼中小D是一個很厲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