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08 22:46:00
文/廖超國
人在三種情形時或者三個節點上,對時間特別敏感,會突然想一些關於歲月和時間的問題。每當歲末年初,辭舊迎新之際,總會生出日月如棱,光陰似箭之感慨。駐足盤點,流年似水,覺得那個“快”誰也擋不住。常人都會這樣;每逢生日之日,徒增一歲之時,又會有歲月匆匆,一晃一年的感嘆,回首過往,時不我待,感到那個“急”充溢胸間。女人更猶如此;又當人入暮年,回首人生往事,會有人生似夢,歲月如流的嘆謂,人生如夢,轉眼就是百年,悔悟那個“真”讓人難信。前者是對無腳的時間飛速的體感,中者是對世事經變的無奈,後者則是對自己人生未能抓緊的惋惜。近年來,時間的問題也引起瞭全社會的關註,不然“時間去哪兒瞭?”不會變得如此流行。也正是在這些節點上,如果我們靜下心來思考一下有關時間的問題,也許我們會對時間有更深遂的理解,對人生有更深刻的思考,對生活有更透徹的體悟,對當下的重要有更現實的明白。說到底人生問題最終是一個把握時間刻度的問題。
時間是宇宙自然的一種存在形式,世界上的萬事萬物莫不以其形式存在而存在。時間一定是早於人類而存在的。可以說它是無始無終。前不見頭後不見尾,既沒有產生之時也沒有消亡之日,具有無限性。但自有瞭人類的誔生,情形就發生瞭一些變化。人類最偉大的聰明之舉在於把時間標上瞭刻度,可以計量,於是便有歷法和四季,有瞭年、月、日、時、分、秒的時間單位。復雜的世界因可用時間的尺度來度量而變得簡單起來。事物的存在統一於時間的名下,就像事物的價值統一於貨幣一樣而變得容易。
人們從不同的角度論述時間。仿佛時間就是各種各樣事物的化身。
“時間就是生命,浪費時間就是犧牲瞭生命。”李大釗這樣說。“思想是生命的奴隸,生命是時間的弄人。”這是莎士比亞說的。“生命的長短以時間來計算,生命的價值以貢獻來計算”裴多菲如此說。我們耳熟能詳的是魯迅老先生的話“生命是以時間為單位的,浪費別人的時間等於謀財害命;浪費自己的時間等於慢性自殺”。這是時間生命說。
“歷史是時間的齒輪,是因為時間的不斷推移才形成瞭歷史.”一位學者這麼說。這是時間歷史說。
“時間是真理的朋友。”科爾頓說。“真理是時間的女兒,不是權威的女兒。”培根這麼說。這是時間真理說。
伯克說“時間是偉大的導師”。“時間帶走一切,長年累月會把你的名字、外貌、性格、命運都改變。”柏拉圖這樣說。這是時間改變說。
“一切都不是我們的,而是別人的,隻有時間是我們的財產。”塞涅卡說。“時間就是金錢,而且對用它來計算利益的人來說,是一筆巨大的金額。”狄更斯如是說。更有馬克思一語的中高度概括“一切節省,歸根到底為時間的節省”。這是時間財富說。
……
關於時間還有很多經典的句子,僅此摘錄不足一角。
這些林林種種的論述,豐豐富富的概括,各式各樣的比喻,千變萬化的形容,都從不同的角度和各自的側面對時間進行瞭表述,賦予瞭時間不同的內容。告訴我們時間是生命,時間是歷史,時間是真理,時間是財富,時間是……,時間是一切,時間可以改變一切。時間從來就是一個關於人類的宏大的哲學問題。人類的最偉大的創舉是賦予時間以刻度和內容,讓時間由過去冰封似的沉寂解凍為春水般熱鬧,從此活躍而流動起來。人類是在時間長河的舞臺上演義著自己的歷史。當我沉浸於時間的思考的時候,思緒就像時間本身一樣,開闊、延綿、流動、升騰、神妙。
時間的本質炫妙無比。時間是什麼還真是一個難以說清的問題。是一個過程還是一個結果?是具體還是抽象?是有限還是無限?是靜止還是動態?是緩慢還是急速?抑或是又抑或不是。時間在人類之前是撲塑迷離的,即使至今也還是一個迷團。時間既弦妙,又神迷。它無始無終,無窮無盡,無涯無際,猶如一條永不停流的天河,時而緘默時而喧鬧、時而美麗時而蒼老、時而平凡時而珍貴,彈著自己的節奏行進。它無形無影,無光無色,無聲無息。不可捉摸,可又無處不在顯現它的痕跡,無往不現掠過它的影子。你想它是什麼它就是什麼,飄零的秋葉是它的身影,嬰兒的啼叫是它的聲音,老人的白發是它的顏色,臉上的皺紋是它的印跡。它的本質是事物存在的一種方式。沒有它一切事物就會變得虛無和空洞而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