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08 22:53:36
兩個月沒動筆,實在是懶瞭。早上讀瞭一篇文字有感——別為我擔心,我一個人在打城市很好,於是再也睡不著起來寫瞭這篇。
文/Olia
2013年6月,我也第一次做動車,也從哈爾濱到北京。兜裡揣著的是半個月兼職的工資800塊錢,翻譯瞭2000條莫名其妙的句子,一條四毛錢。你們別笑我,這已經是七年裡我能找到的最舒服的兼職,某車的神秘顧客除外,那個每次100車接車送,可也並不經常有。票是現在的老公那時候的男朋友買的,他去實習一個月才2000,刨去房租750,不知道怎麼省吃儉用給我陶騰一張票。不然我是連臥鋪都舍不得的。
在北京呆瞭十天,我兼職7天。每天兩個半小時公交,或者公交轉地鐵3次從豐臺晃到閨蜜的公司,每天掙夠200塊錢就下班。不過我們的工資是要壓半個月的,超過800還有20%的個人所得稅,不知道為什麼幾個臺灣老太婆翻譯成的繁體就一塊一條。為瞭給自己打氣,我學習黃大錘,做一條在心裡高喊四毛!四毛!或者在一堆聲音裡分別哪個噪音是人發出的,那個是非人其他以外的東西發出的……這個活每50條14元,畢竟四毛錢的翻譯也不是每天都有。(當然後來工作以後驚奇地發現當年兼職的地方竟然成瞭俺們的乙方,頓時有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快感~)也許你會問做這樣的兼職有什麼意義?難道賺錢還不是最好的意義嗎?
某天下午下班去見瞭大學的學生導員,隻大我一屆的老培。有老培的日子那是怎樣一種感受?大一軍訓小夥伴都在寢室睡覺或者練疊被子,從小學一年級開始住校的我分分鐘疊好然後打電話給導員說心情不好想去網吧……十分鐘後老培過來接我,現在終於明白這個詞叫任性。總之在大學迷茫的時候老培好像一直都在,就像現在她略帶河北味的聲音就響徹在腦海裡。我很想念她。
在某線路地鐵終點站的前一站下車,終於見到瞭久違的菜市場,價格親民讓我都想留下來,兩塊錢一斤的西紅柿哇!也終於明白老培安傢在這裡的原因,而房租隻要800元就可以住得很寬敞,比先生的六平米真是好上十倍。當然先生住那裡連地鐵都木有,每次出門都像是打仗。在菜市場旁邊的商店給先生添置瞭價值50大洋的傢用電器——電風扇。不足六平米的房間裡有扇兩米的窗,除瞭每天飛機起落會驚醒外,還會被無情曬醒。晚上請我吃飯掏錢的依然是老培,這麼多年她還是慣著我。那一刻我意識到即使是在北京,也有可以過得很舒服的方式。
剩下的三天假期我們去瞭那些不要錢或者門票不超過十元的景點,超過二十就頭都不回地走瞭……爬山涉水逛街和名人故居也是很快樂的。好吃的快餐有樓下的田老師,可先生盤子裡的紅燒肉總是越吃越多最後都喂瞭我。在住的地方旁邊有市場,沒有鍋灶總也可以自力更生吃頓蘸醬菜的,他說很久沒有吃的這麼滿足過。最奢侈的是去湖廣會館看小嶽嶽,旁邊有傢清真館十五塊錢一大碗的羊湯我現在還十分想念。最喜歡的地方是後海,可以長時間地坐在岸邊發呆。那一刻感覺時間都停下來瞭。可是並不能停太久,還要趕末班車回傢。雖然那個傢,隻有一張我倆側身才能擠下的單人床。
一年前先生和我結束瞭崩潰的異地戀,先生從南方的項目上辭職回哈爾濱。這一年我們張羅工作結婚準備生寶寶,焦頭爛額不亦樂乎,也讓好多人身邊的小夥伴羨慕嫉妒恨。前幾天為瞭買房子先生把扔在北京一年的戶口轉回瞭傢,估計我們和北京的緣分也就至此瞭。雖然我依然沒去過故宮爬過長城,但是至少在天安門廣場看過降旗,主要是舍不得早上起來打車的錢。
後來去北京是參加俱樂部的比賽,雖然沒能晉級到全國比賽,但是依然覺得很過癮。晚上和小夥伴吃飯,工作瞭的我終於可以豪氣或者揚眉吐氣說一聲,點吧這頓我請。還有一次俱樂部培訓,看見Honeywell寬敞地茶水間、站在微軟寬敞明亮的大樓裡內心有點恍惚,是不是當年我們應該拼一把留下來呢?
早上五點被肚子裡的Max踹醒的我,看見先生睡得四仰八叉。估計是我倆身材都太好,三個人睡好像一米八的床還是覺得很寬敞。學生時代的貧窮像是一場噩夢,真的不想也不願意再回去。
離開傢十年瞭,一個人背著雙肩包拎著兩隻箱子從農場來到省城讀書。比起傢裡,不用說北京,連哈爾濱都大得讓人窒息。自來水裡氯的味道讓我適應瞭很多年,以至於再回傢喝兩天甘甜的地下水就開始滿臉起小疙瘩,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退化。第一次穿過學校門口那麼長的馬路,車那麼多那麼快,跟在一個七八歲孩子的身後一頓狂奔,後面的車呼嘯而過還不停按喇叭,我坐在道牙子上狂喘瞭好一陣。前幾年傢裡才修瞭第一條高速公路,路直接穿過稻田,據說一天能看見不超過十輛車。二十多前奶奶說明年就修過來的鐵路依然鳥無音訊。我依然不愛逛街,那些琳瑯滿目讓我無所適從,倒是菜市場讓我流連忘返。和國際大牌流行趨勢相比,我更熟悉什麼樣的蔬菜瓜果最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