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08 23:02:39
文/圖 韋宇教
“再見我的眼淚、跌倒和失敗/再見那個年少輕狂的時代/再見我的煩惱,不再孤單/再見我的懦弱,不再哭喊”
九月的最後一天,你背著隻裝有兩本書、一個Ipad和一瓶茉莉清茶的背包,站在國貿三期的樓下,用手機聽著南征北戰的《我的天空》,再次回到“尋找”的路上。
你說你要自我放空,自我加持。你說你要遠離人山人海,遠離都市喧囂,遠離城市繁華,去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在異鄉尋找一種叫做“秋天”的味道。你說你要在遠方感受“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塵世勝景,去見證和感知收獲的喜悅。
英倫才子型作傢阿蘭·德波頓認為:火車對思考最有利,因為坐火車看到的景色,不像船或飛機那樣單調,速度不會慢得令人生氣,也不至於太快,讓人還可以分辨窗外的事物……思考大的東西需要大的景觀,而新的思想需要新的地方,借著景物的流動,內省與反思比較有可能停駐,不會一下子就溜走瞭。於是,你也回到瞭火車上,開始有意識地反思與自省。
那一天的旅程,沿途下著小雨。你透過車窗,目之所及皆是金黃色:玉米葉子、銀杏葉、鹽堿地上的雜草。北方的秋天,到處揮灑著成熟和豐收的盛景。
你轉身回到座位上,拿出紙筆,在日記本上寫道:“我隻是一個生活的記錄者,總有一些時光,總有一段旅程,留存於我的文字,我的音樂,我的片子中,雖然我們都有瞭個當初不曾料想的以後。
這是一座北方以北的小城,這裡有一座有些破舊的烈士紀念碑,在抗戰勝利70周年紀念日和國慶節相繼而來的重要日子裡,這裡沒有獻花和祭拜,隻有藍天白雲下的煢煢孑立。書裡說“忘記歷史便意味著背叛”,可是大多數人似乎已經習慣瞭“歷史就是用來改編成狗血劇和遺忘的”。人們能記住的隻有那些有名有姓的先烈,對於一些長埋地下的無名英雄,以何祭奠和紀念呢?
對於這種超現實的問題,W一次又一次的告誡你:“所有跟人有關的場面,都是好玩但卻是異常容易輸掉的遊戲。你手上無論有多少副豪華的賭具,都不要再對人預言瞭。”
於是,你選擇瞭在藍天白雲下,對著破敗的紀念碑,敬瞭個軍禮,默默的瞻仰。
“挫折和離別不過是生命中的點綴/過瞭多年我才讀懂瞭傢人的眼淚/發現原來自己沒有說再見的勇氣/如果沒有離別如何學會承受打擊/如果沒有跌倒如何能夠學會爬起”
臨行前的中秋節,你在網上給父親和母親各買瞭一雙鞋,然後給他們打瞭400塊錢過節費,雖然他們不需要,但孝心不能因為父母的無所求而自動忽略。路過傢附近的超市,你心裡想著今天去哥哥傢吃飯要帶點什麼東西過去好呢,10秒鐘後隨即驚醒:哥哥已經離開瞭這個城市,不會再回來,不會再有人逢年過節就叫你過去一起吃飯。於是,你走到他曾經住過的小區,對著那扇熟悉的門說瞭聲“中秋快樂”,然後沿路返回。
太多的節日,你已經習慣瞭在他鄉渡過。11歲的時候,你遠離父母,開始在外獨自生活。從初中到高中到大學再到工作,你在不同的城市已經漂泊瞭19年,見過太多人情世故和陰暗面,好在你始終沒有變成一個壞人,心裡的善意依舊留存心底。
初中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晚去學校保衛科的宿舍借宿,校警跟你說等他出門後你就把門反鎖好,不管發生什麼,不管誰讓開門,都別開,直到他回來,說完他提著大砍刀就出瞭門。後來得知原因,一群小混混當晚攻擊瞭學校校門。
高中的時候,你所在的宿舍以及很多宿舍的床板下或木制的行李箱裡都放著50厘米長的大砍刀。前幾屆某一男生宿舍發生爆炸,血肉模糊內臟掛滿窗條的事件,至今未破。還有你參加的那場大雨中在籃球場踢的足球賽,已經忘記瞭誰先動手,隻記得場上的人以及從宿舍樓上沖下來當幫手的人,最後混戰到一起,每一個人身上都是雨水、泥巴還有鮮紅的血。打到最後,也不知道是誰流的血。相比於現在的年輕人群毆一個人,或者打完拍裸照上傳羞辱,那時的人也打架也兇暴,但存有起碼的人倫道德。
見過太多的事情,你慢慢收起自己性格裡暴劣的一面,不是變軟弱瞭,隻是學會瞭如何更好的善待別人和世界,學會與內心和解,學會與自己握手言和。所以,現在的你,極少去評論身邊的人和事,或給人貼標簽。畢竟,世上根本不存在感同身受這一回事,每一個人的選擇自有他不得不這樣的因果,可以不茍同,但可以學著理解,隻要這種選擇不是世俗觀念裡的大奸大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