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08 23:05:53
寫作似乎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兒瞭。但別人輕而易舉能摘到的果實,我在地上拼命蹦噠卻連果實的屁股尖兒都摸不到。這給瞭我相當大的刺激。我想通過寫作來證明自己的如意算盤顯然落空瞭。
有人說,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必定會給你打開一扇窗。但在井裡沒有門也沒有窗,隻有一個洞,遠遠的,高高的,亮亮的,任你怎麼撲騰都夠不著。
在這口井裡自怨自艾或是醉生夢死隻能換取一點自虐的快感,一切都不會有任何變化。但奇怪的是,怨天尤人似乎是我們的本能,從心理學上說,我們會本能地轉移這種情緒,將所有的不滿發泄到這個世界的頭上。
一天不承認現實,這種情緒就一天得不到改觀。
這個世界有多少人不得不放棄自己的理想?我總覺得有必要為這些人辯護,我知道並非所有的人都是因為缺乏勇氣,我不希望他們用鄙夷的眼神看待自己。我關註的是,即使放棄瞭理想,我們也應該而且必須好好活下去。作為一個平凡人,作為大多數人,快樂地活下去。
我們從來不知道實現理想的真正途徑。說不定等我們真的放棄它時,它會不期而至。隻要努力活著,理想就會作為一種可能性而永遠存在。我所說的放棄,實質不過是放開而已。就像你再也滿足不瞭情人的諸多要求想要一個人好好生活的時候,才能夠明確地知道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分量。
理想和愛情一樣也許都不僅僅是靠追求就能實現的。
親愛的世界,沖著這一點,我才逐步看清瞭你的真面貌。真相不僅是外面的世界很大,屬於我的世界很小。真相更不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裡面的世界很無奈。它僅僅提供瞭一個有形或無形的空間,不管你身處井裡、河裡還是海裡,都有相同的命題,即如何與它們好好相處。
有趣的是,近幾年來我經常看到一些旅遊大巴在小縣城轉悠,車上坐著的那些人基本來自大城市。更有甚者,還有個別來自大城市的女孩子來這裡轉一圈後就不想走瞭,結果成就瞭一段佳話。
這口我日夜想跳出去的井竟然有人主動跳瞭進來,這著實讓我納悶瞭一陣。我想跳出去和她想跳進來的理由幾乎一樣,就如同錢鐘書筆下的圍城那樣,我們身處的世界並不是用大小來區別,我們給自己設定瞭一口井,然後又埋怨自己跳不出去。
所以我想,這個世界,也就是你,會不會由一口又一口的井組成?不管我跳到哪兒,這口井從來就沒離開過吧。
這就是我所理解的你的真面貌。如果有人辯駁,我也絕不抗議,就像我不會去嘲笑那隻可憐的青蛙一樣。既然我是如此理解你的,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如何在井裡像模像樣地活下去。
雖然無知,但我可以真誠地表露。雖然淺薄,但我可以大方地承認。我在我所能理解的世界中認真地活下去,不管這個世界有多小,我們都能想方設法讓自己快樂地和它相處。快樂不是一種選項,而是選擇後的豁然。快樂基於真實和真誠,真實和真誠源於對這個世界的認可。
親愛的世界,我所看見的你不過是你在我心中映射的投影。我永遠不敢說自己對你瞭解有多透徹。面對你就是面對我自己。和你相處就是和自己相處。既然如此,我有何理由不讓自己真誠?我們總是誤以為偽裝是為瞭保護自己,但又有幾個人通過偽裝通過應和他人通過戴上面具得到瞭安全和快樂?在屬於我的小小天地裡,我能向誰去證明自己的存在?存在本身就是一件無需置疑的事實啊!
親愛的世界,我們不是為瞭探求未知而僅僅是為瞭逃避活在一口井中的現實在努力掙紮,在你看來,這樣徒勞無功的掙紮是否毫無意義?
我很想將《坐井觀天》的故事來個續寫:
青蛙坐在井裡。小鳥飛來,落在井沿上。
青蛙問小鳥:“你從哪兒來呀?”
小鳥回答說:“我從天上來,飛瞭一百多裡,口渴瞭,下來找點水喝。”
青蛙說:“朋友,別說大話瞭!天不過井口那麼大,還用飛那麼遠嗎?”
小鳥說:“你弄錯瞭。天無邊無際,大得很哪!”
青蛙笑瞭,說:“朋友,我天天坐在井裡,一抬頭就看見天。我不會弄錯的。”
小鳥也笑瞭,說:“朋友,你是弄錯瞭。不信,你跳出井口來看一看吧。”
青蛙想瞭一陣說:“可是這井太深,我根本跳不出來啊,朋友。所以對我來說,天就是這麼大。”
小鳥說:“是嗎?那你太可憐瞭。要是像我一樣有雙翅膀就好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