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08 23:09:01
文/文昌
再怎麼一票難求,幾番周折之後,總是能到達生我養我的地方。隻是再回首,除瞭春節回傢短暫的停留,一年到頭似乎都在異地漂泊。在這個青黃不接的年紀,既不能與父母在一起享受人世的溫暖,另一半還不知身在何方?同事朋友之間相處的溫暖都碎在瞭酒杯碰撞的聲音裡,對於這種世俗孤單寂寞冷的無奈,就像看著滿街的美女,除瞭多瞅兩眼,又還能做些什麼呢?
20世紀初 80 年代末90 時年代初,隨著沿海地區的開放,農民湧向沿海的大城市, 1992 年鄧小平南巡之後,打工潮呈波瀾壯闊之勢,農村年輕富餘的勞動力湧入城市。於是這個世界就少瞭很多農民,卻多瞭很多農民工。在農村人的談資裡又多瞭很多新鮮城市的名字。聽得多的也就廣州,深圳,附近的也就長沙。從小對那些外出務工的人充滿瞭好奇。不知道他們在外邊的工作生活怎麼樣,隻曉得他們每次過年回來都會衣著光鮮,帶很多好吃的回來。
最早出去的一批看到瞭外面的世界,在外面紮根之後。過年回來就會有人托著一起出去,給介紹工作。對於我來說,最怕聽到的就是自己的父母也要出去打工,如果母親出去,就再沒有人做可口的飯菜,日常的生活少瞭一個很大的依靠;如果父親出去,意味著當我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時,無人解答。一直都很慶幸我的父母在我成長的時候一直在我身邊,給瞭我完整的傢庭溫暖。但我的哥哥年紀稍微大點就出去闖蕩瞭。從小學就開始給身在遠方的哥哥寫書信,知道高中因為學業的問題,學校裡收發信件管得嚴才停止下來。到如今我大學畢業參加工作,母親一直都覺得對哥哥有所虧欠,因為哥哥那麼小的年紀在外闖蕩肯定受瞭很多苦。如今要是父母有什麼事我不能照應的,就會心慌得很。
兒時的我並不知道貧窮是什麼,因為大傢都一樣。但童年時候是最快樂的時光,因為有太多小夥伴一起玩耍。我出生的年代正式計劃生育抓得緊時候,很多傢裡為瞭要個兒子都會生二胎,哪怕面臨罰款,隻記得有人傢裡因為超生,交不起罰款,傢裡的豬都被牽走瞭。但這種罰款再多終究比不上新增的一口人。小夥伴們總是會有玩不盡的遊戲,夏天大早晨會一起跳皮筋,玩沙包,直到傢裡做好早飯,母親會在很遠的地方呼喊你的名字,然後意猶未盡的回去吃飯。熱得有點無聊的時候有也偶爾會去偷個西瓜,摘摘別人傢的桃子。下午等到河裡的水溫下去,不那麼曬的時候,偷偷的一起到河裡去遊泳。這在大人眼裡是絕對不允許的,怕出事。總會傳來隔壁村裡有小孩遊泳淹死,可幸我們一起的玩伴裡並沒有出事的。冬天裡會到田地燒野火,烤紅薯。兒時的記憶總是離不開那種泥土的芬芳。
一直慶幸我沒有成為留守兒童,完整的接受瞭父母的關愛。隨著外面世界的經濟發展增速,打工漸漸的取代瞭務農,有的兩口子都出去闖蕩瞭,小孩子就交給瞭爺爺奶奶,出現瞭隔代撫養的情況,這樣農村的傢庭教育就出瞭問題,很多智力不錯的孩子因為缺乏管教而很少有能正常順著學校教育的路線,初中進高中,高中念大學。能上大學就不錯瞭,即使上個專科也是值得慶賀的,能考上本科那就是村裡的驕傲瞭。農村本來就落後瞭,然後再加上教育資源的匱乏,更加不利於財富的積累。按時髦點的話說,這是個拼爹的時代,我們似乎就已經輸在起跑線上。但話又說回來,誰傢往上返三代,不是農村的呢?
兒時好奇,那些往外打工的人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工作呢?大多數的他們都會進入工廠做工,印象最深的一次大二寒假到廣州姐姐工作的地方,她領我到車間轉瞭轉,到她辦公室裡坐瞭會。那是一個電飯煲車間,兩排人對坐著,中間是流水線,一個人負責一個工位,看著電飯煲被一點點的組裝起來,直到貼條封箱。他們每天都會重復這樣一個動作,年復一年,想想都覺得可怕,可能中國人吃苦耐勞的精神就在這裡體現吧!辦公室裡每個人一個格子,一臺電腦。每個人的電腦都會有公司的主頁,也就是我現在每天都要面對的 OA 系統。
其實等到我上大二時,很多和我同齡的人步入工作也成瞭農民工新一代瞭,他們衣著時髦,不時還染個發,打個耳釘之類的,新穎的服飾透露著叛逆和年輕。這正是精力最旺盛,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心性也不穩的時候。其實他們每個月也能拿個兩三千塊錢,生活也能湊合過下去,隻是精神無處寄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