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何以是今天的模樣——評《人類簡史》

2016-08-08 23:20:22

文/洱海扁舟 

《2001太空漫遊》中有一個經典的鏡頭:荒野中生活著一群猿人,沒有語言,隻有嘶吼,它們也還不會利用工具,隻能靠蠻力鬥爭,然而在神秘巨石的指引下,一個猿人對著動物的枯骨忽有所悟,他忽地抓起骨頭猛烈地敲擊,這是猿人第一次開始使用工具,此時畫面切換到數百萬年之後,一艘與骨頭形狀相像的宇宙飛船靜靜地遊弋在廣袤無垠的太空之中。從骨頭到飛船,從動物到“上帝”,人類的巨大飛躍,超乎想象。

地球上從來沒有一個物種,能像人一樣如此深刻地改變著環境,改變著自身,漫長的進化史和發展史之中,到底發生瞭什麼?相關的研究浩如煙海,而這本《人類簡史》,用短小的篇幅簡明扼要地為我們提供瞭一個快速審視的視角。下面淺談印象較深的幾點:

一、孤獨的智人

我們屬於靈長目人科人屬人種,且是人屬之中唯一存在的智人種。然而數百萬年前智人卻非唯一的人種,能人、尼安德特人、直立人等多個人種都曾在地球上出現過,智人也並非天然地就在食物鏈的頂端,智人和其他動物一樣會被大型的動物捕食。然而智人的快速發展,使得其他的人種及許多大型的動物逐漸消失,地球終究成瞭後來智人一統天下的局面。今天,不管是白種人、黑種人還是黃種人,祖先實則都是非洲的智人。矮小瘦弱的智人憑什麼能夠戰勝大型的動物以及其他人種,尤其是身強體壯高大威猛的尼安德特人?

二、想象的故事

語言的出現是人類發展史上質的飛躍,語言使得智人更方便的溝通、合作,有限的聲音組合成無限的句子,代表著不同的含義,這是動物間簡單的信號傳遞無法達到的高度。然而還不止於此,語言之所以使得智人脫穎而出,還在於智人的語言不光是用來討論已知的事物,更用來討論不存在的事物。虛構與想象,造就瞭人類大規模合作的根基。宗教故事、國傢故事、民族傳說、圖騰,乃至今日之公司、金錢,無一不是源於想象。而正是對這些故事的共同信仰,才使得陌生人類之間的大規模合作成為可能,並且高效。比較有意思的,現今社會物質豐足,浪漫主義和消費主義的想象,催生瞭旅遊業,開始販賣美景和經歷,於是我們得以見到文藝青年們45度仰望天空思考人生,遊走四方瘋狂拍照。古代無此想象,最富有的國王寧可為自己死後建一座金字塔,也並不想要到世界各地走走看看。

三、農業革命的騙局

智人在定居下來成為農民之前,過著的是狩獵采集的生活,我們想象之中人類社會的發展必是越來越富足和快樂,然而也許並非如此。狩獵采集的時代,智人人數稀少,然而每一個人所掌握的生存技能的多樣性超過人類史上任一時代,智人為瞭生存,一天2到3小時的勞動時間即可,然而定居成為農民之後,食物總量增加,人口增加,勞動時間同樣也隨之增加,智人被牽絆在土地上,從此與苦累作伴。這時的智人就像那些被其馴化的動物,就物種繁衍上來說大獲成功,而在個人的幸福上卻未必如此。而類似的事情現在何嘗沒有發生?“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進化的緩慢讓我們還擁有著遠古先民的大腦,想要四處去流浪,然而“錢包那麼小,哪也走不瞭”,每一個人又都為自己的工作所牽絆,總有新的需求和欲望讓我們在高強度的工作節奏中鬱鬱沉淪。

當然,話雖如此,農業革命終歸成瞭後來的工業革命、科學革命的基石,帶來瞭人類史上無法想象的物質上的富裕和技術進步。

四、發現自己的無知

蘇格拉底說自己唯一知道的事,就是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人類自詡萬物之靈,並且在各種想象的故事中借助神明解釋瞭關於這個世界的一切。然而發現並承認自己的無知,正是近代科學革命所能發生的思想基礎,也是歐洲之所以能逆襲亞洲,確立自己的全球霸權的思想基礎。科學發端,數學取代瞭故事,自然法則取代瞭神話傳說,探索和進取取代瞭守舊和茍安。stayhungry,stayfoolish,在自然面前以退為進的謙卑,在未知面前貪得無厭的野心,促成瞭歐洲的迅速崛起。而原來的亞洲霸權,則在自負和守舊中走向衰落。這對於我們的人生,是否也有所啟示?

五、關於歷史

上個月讀《極簡歐洲史》,開始改變以往認為歷史為統治者作傳,實為政治左右的洗腦之學的偏見。

而《人類簡史》中關於為何研究歷史的見解,亦頗為震耳發聵。歷史是一個“二級混沌系統”,即會受到預測影響而改變,換言之,歷史無法預測。因而我們研究歷史,並非是為瞭知道未來,而是要拓展視野,要瞭解現在的種種絕非“自然”,也並非無可避免,未來的可能性遠遠超乎我們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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