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六月

文/下午百合

白色百葉窗外是雨後盈綠的深巷，選瞭靠窗的位子坐下來，讀一本偶得的朱自清、俞平伯等人的《我們的六月》。

必是心中先有瞭一個六月，才在眼中看到它。我們心中長存的一切終會顯現在生活中。我們以為偶然的，其實並不偶然。

六月來多雨瞭，雨中人總多思。就每天被各種心緒左右著，被種種細微的心思調遣著，心像隱在濃蔭裡的深潭，誰能看得到它柔細的波，暗處的潛流？

該讀一點書或者對著那打開的窗門久久地靜坐。會否超脫而去？眼中出現從高處雲端下山的路，帶著一顆凡俗之心。

是以朱先生亦是在無可安置的心緒裡絮絮地說著瞭。豎排的繁體文字，讀來費力些，沒關系的。它讓我慢下來。嗯，我聽見時間的腳步也慢下來，仿佛有個人輕手輕腳地坐出來瞭。

《我們的六月》以海闊天空與古今中外一文開篇，是一本文人們的漫談。隻看這題目罷。《文學的遊離與其獨在》（俞平伯），《暮》（葉聖陶），《不寐》（頡剛），《山野拾掇》（佩弦），《花瓣》（馮三昧）。仿佛就看見民國時的那一群人瞭，和他們的青蔥六月。文人們活在文字裡，寫的說的是那一顆千古以來的心。

這顆心一下子是廣闊的，如孫悟空有瞭72般變化，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一下子又是細小的，它在一片花瓣上，在微雨的芒上。它一下子躊躇滿志，把上下五千年都想盡瞭，把世間萬象之邊邊角角都遊歷瞭，把山川江河都納入其中。它一下子心思如麻，惆悵的，鬱悶的，或是竊喜的，都難以對外人說，一說出來就變瞭樣，像是釀著的酒遭遇瞭水汽。它一會跳出“自己”，一會又被“自己”困住。它這一分鐘認可的，下一分鐘全推翻瞭。可是朱先生說，它是“全”的，“但是能知道‘自己’的小便是大瞭，最要緊是在小中求大！”

孫悟空縱使有72般變化，它從未離瞭如來的掌心。我們的小“心”縱有萬般表現，千種附著，也從來未離瞭那顆大“心”。所謂的“我”便是這樣虛妄的東西。

是以朱先生說“我們正是要這樣先將這個‘我’一拳打碎瞭，碎得成瞭灰，然後隨風飄舉，或飄茵席之上，或墮泅廁之中，或落於老鷹的背上或跳在珊瑚樹的梢上，或藏在愛人的鬢邊，或沾在關雲長的胡子裡......然後再收灰入掌，摶灰成形，自然便須目畢現，光彩照人，不似初時‘混沌初開’的情景瞭！所以‘深’的‘我’即在廣的‘我’中，而無深的‘我’廣的‘我’亦無從立腳，所謂有限的無窮也。”

好一個“有限的無窮”。“在有限中求無窮是我們所能的自由”。唔！多少人是在有限的心中左右奔突而無出口，最後看到瞭那顆無限的心！又有多少人在虛無縹緲中無處安置，最後看到瞭那顆無限的大心！

如何在有限中求無限呢？“我們要多方面的瞭解，多方面的感受，多方面的參與才有真趣可言。”是的，是的，一切的一切都從這顆虛妄之心創造而來！行走天下，悠遊文字，與天地往來，與有情人相交，看戲，看花，看萬花筒的世界。小便小吧，讓心小到如葉間微細的光，大就大吧，讓心大到宇宙洪荒，時光凝成一瞬。

嗯，我們的六月，突然間開闊瞭，像是還未開始。

點評：

用一朵花開的時間
欣賞花兒
從含苞到初綻
掙破蕾的束縛播散馨香一片

用一朵花開的時間
欣賞花蕊
破蕾而出的燦爛
陽光的溫暖映滿花兒的臉

用一朵花開的時間
欣賞花瓣
層層環抱
親昵的猶如小鳥依人的溫暖

用一朵花開的時間
欣賞綠葉
滿足的笑臉
用綠色的身軀襯托花朵的妖艷

用一朵花開的時間
探索生命的內涵
如花朵般燦爛
如綠葉般平凡
如花朵的芬芳
讓自己的世界馨香一片

自愛，沉穩，而後愛人
成熟的感情都需要付出時間去等待它的果實
真正的平靜，不是避開車馬喧囂
而是在心中呵護一朵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