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09 21:58:33
因為工作的原因,周邊大多是22-28的青年人,這讓我能更好的瞭解青春的成長。
春天是每個公司的招聘季,在招聘季上我遇到瞭Lara ,24歲,畢業兩年,換瞭兩個工作。像每一個應聘者一樣,Lara的妝容和服飾花枝招展卻又十分克制,我在她的簡歷裡特長項目中,見到瞭“cosplay”。這個讓我很好奇,因為第一次見到把“cosplay”當做特長而不是愛好的。
我不太分得清模仿秀和cosplay的區別,所以多問瞭幾句:“cosplay和模仿秀有什麼不同呢?”
“這個是‘我像’和‘我是’的區別。模仿秀是努力證明我像,而我們要做到身心外表氣質都配得上‘我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通常都是回答過很多遍的結果。
“那你覺得最快樂的是什麼呢?”
“是觀眾們看到,說“這個***(角色)太漂亮瞭”,而不是說這個人真漂亮或是扮的真像。再就是,裝扮好,我就忘我瞭,我就是***瞭。那種感覺跟我又活瞭一次似的,哪怕就是一瞬間呢。”
“為什麼那麼癡迷,還把這個當做一個特長呢?”
“為瞭和理想的偶像拉近距離,並有機會活一次偶像的生活。”
…
東方哲學裡推崇“言行一致,表裡相應。”孔子幾千年前說過:“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也是內外相諧的意思。但現代因為世界的發展,我們卻越來越多的討論起類似多重人格的問題。多重人格大致被描述成“不同的靈魂居住在一個軀體裡。”通常,我們也會把這樣的多重人格歸結為少年時期或是人生經歷裡的重大挫折或是坎坷。但我們的成長告訴我們,越來越多的,我們經常遇到“變色龍”、“變形蟲”。他們很好的適應這個社會,隨時的變換自己,最大限度的獲取自身的利益,似乎能夠完全把適者生存的法則運用到瞭人生中。我們總是能發現周邊有無數的“變色龍”、“變形蟲”,而且似乎總是過得比我們好,於是,我們也開始嘗試各類的變形和變色。
另一方面,我們也經常被迫的被別人定義成某種角色,於是我們努力的去扮演,希望能得到社會或是別人的認可。社會的分工成為人的分類,人們習慣於把自己也確定為不同的角色,盡可能的完成角色的扮演。男人在扮演老板、下屬、父親、兒子、朋友,女人努力去扮演妻子、愛人、情人、媽媽、女兒,我們把角色當做瞭自己的人生,一方面自己這樣容易得到社會化的認可,一方面可以盡可能的避免受傷害。
現代世界,很容易被定義為充滿危險,充滿傷害,人生已經不是自己和世界的戰爭,而是與面對面的每一個人的戰爭。戰爭就需要防護和盔甲,也需要更強大的力量,更強大的內心,而這些要求似乎更加促使我們去扮演我們力所能及的角色,原因隻簡單到我們對自我的力所不能及。
Lara最後還是進瞭我們公司,中規中矩的做瞭公司的業務內勤,我很好奇她能否在業務裡有驚人之舉,最後卻讓我有點失望。Lara可以為瞭cosplay,細致到去做身體的微整形,卻做不到在業務上的細致入微和全情投入。給我的感覺,工作和生活是她漫不經心的演出,而cosplay才是她真正屬意的生活。
Lara和我觀察過的很多年輕人一樣,對自我的不滿已經發展到對自己生活細節工作細節的怠慢。他們有很多的理由去埋怨這個世界的不公平,但反過來又對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不加努力。我經常見到那些對生活、對工作有諸多不滿的年輕人,把自己盡可能的時間和精力花費在對人生沒有任何效用的事情上。起初他們的理由通常是,用這些去讓自己放松和快樂,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對人生重新充滿渴望,才會有勇氣去面對人生;但及至後來,他們將這些變成的生活裡唯一他們覺得有意思的事情。
我有意識安排Lara做瞭一些小的細致的事情,而且按部就班的告訴她時間、節點、效果要求、績效評定方式、流程等,發現Lara是可以完美的完成的,而且也能較為創造性的解決問題。於是,我發現,問題的關鍵是她不知道如何去做她應該做的,而不是她不能做。當她覺得自我擔當不瞭自己的生活時,在生活、工作、社會角色擔當方面遇到疑惑、或是打擊後,她選擇的就是角色扮演,因為角色的扮演是有章可循,有評定的標準,而且不用擔負相應的人生責任。
當我們扮演某個特定角色,是一種類似於人格替換的過程。但不同於人格替換或是多重人格,角色扮演的方法在心理學上本身有很良好的運用,目的是能讓角色扮演者更好的挖掘出被壓抑或是掩蓋的真性情。畢竟,社會角色是從孩童時期開始探索這個世界,就會面對的問題,而角色扮演的心理治療很好的將自我和社會角色之間尋找到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