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你 玉蘭花開

2016-08-13 16:55:51

學校有紫藤,在春末的時候開的燦爛,課間我會偷摘一束,上課鈴響沖入教室,扔在她的桌子上,別人會笑,她會低頭,我大大咧咧,她快速的放入抽鬥,上課時就有花香,就有她走神,她走神我會扯拽她的辮子,拉她回上課的狀態,她笑著臉紅,比氣著臉紅時更美麗,隻是眼睛不那麼亮閃閃。

她會在我的鉛筆盒上貼貼畫,把我貼上的仔細的揭掉,貼上她感覺漂亮的,那時流行的是射雕,至於她貼瞭些什麼,揭掉瞭什麼,如今已經沒有記憶瞭,隻是記得她努力的做,一點點的揭,並用橡皮認真的擦,一點點的粘,指頭細致的消除褶皺,並用圓規的針去紮氣泡。然後炫耀的給我看,等我的誇獎。我總是淡淡的看,板著臉審視,牙縫裡擠出“不錯”的評價,然後等著她滿意的笑著說討厭。

我們沒有所謂的三八線,很多同學,惡作劇到拿著圓規沖著同桌,一經越線,慘痛而記憶深刻,劍拔弩張。我們沒有,我隨意的占居桌子的面積,但也絕不影響她的學習,隻是在自習最無聊的時候,有意碰她的手肘,讓她無法寫字,她明白似的,收起筆,像對小孩子般的問是不是我又無聊瞭,然後與我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小聲咕唧,聊一會兒,嘆口氣,該學習瞭,她說。我就識趣般的騷擾別人去,或者自己走到最後一排,與別的同學繼續神聊。她總在問我為什麼我作業做的那麼快,我笑著說,因為你管著我啊,她氣的笑,就說聰明不能當飯吃的,現在想來說的真對,她會認真的做作業,備課,預習,做作業,準備考試…我依舊無所顧忌、無所事事、青春無知在春天裡。

我的文筆很好,那時就很好,於是曾有那麼一段時間,她纏著我寫些東西,記得寫過一些做作的東西,短的可憐的句子,她看起來很高興,讓我寫在她的語文書的扉頁上,偶爾晨讀的時候,她會讀,我會制止,有些糾纏,她也有明顯的失望,女孩子的失落,很容易蔓延,我自顧自的讀古文,但心也有些不忍,就逗她,繼續扯她的辮子,她恨恨的擺著手打我,我也就看著她笑,於是她也會笑起來,不耐煩也認命的感覺。

她說過,我挺好的,我問為什麼。她說,每一次上課瞭,她進座位,我會站起來讓在一邊,那時的學校是一張桌子兩個人,一條長凳。別人通常都是擠進去,我沒有讓她擠過。這點應該做的,她倒是認為很重要。我也從來沒有惡作劇的在上課起立坐下時,把凳子踢開,讓她跌倒。

她的手很漂亮,這一點我記憶深刻,指甲很整齊,手看起來柔軟而質地純潔,還是孩子,手上會有窩,很規整很順眼,細膩而白皙。偶爾會觸到,都會閃電般的躲開,我尷尬的笑,她臉紅抿嘴,手絞在一起。

春天課間跑得多瞭,坐在座位上,會下意識打開領口的扣子,女孩子的氣息會淡淡的被鼻子捕捉,笑著說她的汗味重,臭臭的,她會打我,打得很狠,很疼。自己歪瞭嘴,她氣沖沖的說活該,我會看到她額頭微微的汗,女孩子的額頭還有淡淡的絨毛,有些呆呆的看,她會突然間關心的問,是不是很疼,說對不起,說瞭幾遍看到我沒有反應,看到我開始咧嘴要笑。氣的一節課不理我。任由我扯她的辮子當掃帚或折騰她的鉛筆盒。下課瞭,才惡狠狠的告訴我,我很討厭。我知道還願意跟我說話,就還沒有很討厭。

我們被同學們笑話著,我們也解釋著,鄙夷著,還好,那個年級的叛逆,我們如舊的學習生活著。天很藍,雲很白,春天很美麗,我們很快樂,玉蘭還在開,我喜愛的梨花也總是滿枝滿樹…

後來呢,後來?升學,調班,我們不再在一起瞭,她的英語很好,媽媽是英語老師,我英語很爛,至今都很爛。

點評: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這是德魯伊三年前寫的文章,如果說德魯伊現在的文字是老辣,那麼三年前的文字就是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