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北京

2016-08-13 17:57:21

徐武的投稿。

小武的文章,配上這些絕美的音樂,真是一種閱讀的享受!

到目前為止,據不完全統計,北京我大概去過四次,每一次我都收獲頗豐,既蕩滌瞭靈魂又開闊瞭視野,從而使我在成才的的道路上愈行愈遠,漸漸地偏離瞭軌道,忘記瞭前行的初衷,然而路上行色匆匆忙忙碌碌的人我還是記憶深刻的,不是不敢忘懷,而是無法釋懷。

第一次到北京,我還是一個少不更事的垂髫兒童,當然我那時不知道垂髫是什麼意思,甚至連兒童也不甚瞭瞭,因此,此行來北京我當然無法確定我究竟做過什麼,在北京留下什麼。我所知道的都是我的父母後來零零碎碎告訴我的,憑借我可憐的理解能力我漸漸將其在我的腦海中復原,原來那時我剛剛嘗試著從山頂洞人元謀人猿人進化成瞭人類也就是完成瞭從爬行到直立行走這一偉大創舉,我一直感到遺憾的是我竟然未能親眼見證這一偉大時刻,這造成我日後漸漸自暴自棄飲酒度日以慰平生。剛剛進化為人類,觸目可及的一切事物對我來說都頗為新鮮,對觸目不可及的事物我更是充滿瞭無盡的好奇心,於是我帶著好奇心帶著開拓眼界的決心勇敢地跨出瞭傢門離傢出走投奔自由。在父母的眼裡,我是失蹤瞭,而在我的眼裡,我則是回歸瞭。結果,我父母在鄰居傢找到瞭我,我立馬大哭一場,媽的,費瞭這麼大的勁做瞭這麼大的決心才跑這麼遠。這當然都是我對當年壯舉的臆斷,以滿足我脆弱易傷的幼小心靈,據父母的回憶及猜測,真實情況應該如此,我當時大概被鄰居傢電視上動畫片的聲音所吸引才爬瞭進去,父母的這一說法一直為我所不齒,因為他們竟然用爬這個極具“侮辱性”的字眼,這一度造成瞭我更為無法無天的放縱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

第二次來北京,我還是一個很二的黃發少年,我那時當然不知道什麼叫二,隻知道北京的早點混沌以及稀飯真TM好吃,我那時當然也不知道TM是什麼意思,隻知道通往父母所租房子的大道兩旁堆滿瞭像小山丘一樣的雜物,起起伏伏,綿延不絕。若幹年後,我學習瞭機械波及其振動圖像,波的疊加原理,波峰波谷,我便會想起那些疊加的小山丘,這充分證實瞭知識與生活息息相關不可分割。父母在北京做點小生意小買賣,本來買有一處小房子,結果由於祖國的城建事業遭拆遷,為瞭配合祖國的蓬勃發展,父母毫無怨言即使有也隻在私下怨,作為社.會.主.義的接班人祖國的花朵為瞭祖國的四化,每當這時我便強烈譴責父母這一愛小傢不愛大傢的行為。若幹年後,我聽說有人為瞭抗拆遷跳樓抱煤氣罐自殺的都有,更有甚者,如同《李可樂抗拆計》中的李可樂一樣被精神病,它們被統稱為“釘子戶”。這一妨礙祖國發展,挖社.會.主.義墻角的行為必須被強烈譴責,以儆效尤。另一件印象深刻的事則是哥哥不知打哪弄來一疊電影票般大小的廣告紙,然後女孩子們立刻把哥哥圍得水泄不通,爭先恐後要紙,被擠得東倒西歪的哥哥慌忙鉆出包圍圈,手中高舉著票子,迎著風,在兩邊堆滿雜物的大路上狂奔著,身後,一群女孩子瘋瞭一般追著哥哥,一如追星。當時,我立馬把哥哥扶為心中的偶像,當然,若幹年後則是另一番感慨。

第三次來北京,我扮演著第三者的角色,我那時當然不知道什麼叫第三者。隻知道整天跟著一群女孩子玩,整天沒事就跳繩跳皮筋玩遊戲一直玩到我都快分不清自己性別瞭。那幫人裡面除瞭我另一個男孩子叫曹濤,我一度叫他曹操,因為在我受過的教育裡,曹操一直充當扮演著陰險狡詐的反面角色,所以曹濤的獐頭鼠目一度被我看做陰險的標志。若幹年後,我由於走親戚去瞭某地,看到一少年坐在一木樁上,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我喊瞭一聲,他回頭,沒有回應,人還是那個人,隻是他的眼神裡滿是迷茫,此是後話。那幫人裡面有一女孩子,叫什麼名字我已經忘瞭,甚至長什麼模樣我都忘瞭,隻記得她牽著我手看著我時,我的心砰砰直跳,我的手冷汗直冒。若幹年後,當我費盡心機牽上一姑娘的手時,我感覺到她的心砰砰直跳,她的手冷汗直冒。不知怎麼的,我總是感覺曹濤對那女孩不懷好意,尤其是他那看她的眼神,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總有一種奸詐的感覺。作為一個晚熟的人,我那時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喜歡,隻是看見曹濤逗她笑時便有一股醋意湧上心頭,越看便越討厭,越討厭還越看,多年後,看瞭《陽光燦爛的日子》,我立馬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