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美援朝 凍死陣地的“冰雕連”嚇退美軍

2016-08-15 21:30:50

  “毛纓?!”聽到這個名字,安傳培記憶深處的弦被撥動瞭。抗美援朝歸來後,毛纓曾與他一同在寧波養傷,也是他找尋許久的戰友。上世紀50年代末出院後,安傳培回到上海工作,毛纓則去瞭杭州,兩人常有書信來往,後來因“文革”斷瞭聯系。上世紀80年代,安傳培有一次與傢人去杭州旅遊,特地循著20年前信上的地址去找毛纓,隻可惜那裡已換過幾輪住戶,打聽不到毛纓的消息瞭。

  “老劉同志,能不能麻煩您個事兒,幫我找到毛纓?”安傳培問。

  酷暑中的老兵聚會

  幾天後,安傳培收到瞭劉石安的信,信中說他聯系瞭多位在杭州的戰友,同時得知毛纓已在前幾年去世。

  讀完信,安傳培失神瞭很久。“我們都到瞭這個歲數,走瞭也正常。”他喃喃自語道,“隻是走前沒見上一面,終究遺憾。”之後的幾天,他總在懊悔當年應該多給毛纓去信,或者應該讓小輩通過互聯網幫他尋找,“一同在朝鮮打過仗,感情真的很親”。

  好在這封信之外,還有一份讓安傳培情緒高漲的文件。那是一紙落款為“上海抗美援朝志願軍聯絡組”的邀請函,請他參加7月底舉行的抗美援朝紀念活動。

  這場活動的牽頭人是該聯絡組的組長、今年81歲的何文俊,他在抗美援朝時期是裝甲兵司令部的通信兵。當年報名參加抗美援朝時,何文俊是上海交通大學通信學院無線電工程專業的大二學生、校學生會通訊組組長。“去參軍時,我隻與母親通過一封信說瞭實情,傢裡全靠她‘打掩護’。”何文俊說,他深知參軍必將遭遇強大的傢庭阻力,因為他生於富商之傢,從小念的是貴族學校,考上名牌大學後,傢人早早為他規劃好瞭人生。“但我那時隻想參加抗美援朝,報效祖國。”何文俊說。

  說起一個甲子前的那場戰爭,何文俊總是謙虛地說,作為通信兵立功的機會大,傷亡的風險小。但實際上,這位“何技師”卻要冒著槍林彈雨維修各種坦克裝備上的無線電設備,連朝軍的無線電修復也需要他去支援,“當年會通訊技術的人太少,去朝鮮的全國就8個人,最後回來瞭4個”。

  時至今日,無論是在裝甲司,還是在步兵、炮兵、空軍等兄弟作戰部隊,許多老戰士即使叫不上何文俊的名字,也能一眼認出他。

  在何文俊的不懈奔走下,現在上海抗美援朝志願軍聯絡組已經聚集起瞭3200多位老戰士。“7月底的紀念活動,我們從中邀請瞭100人。”他說,88歲的安傳培是與會者中年齡最大的。

  盡管天氣預報說當天最高溫度將近40℃,傢人很是擔心安傳培的身體狀況,但看著老人已經為此興奮瞭一周,誰都不忍心拂他的意。最後,女兒決定陪他一起去。

  通知上寫著上午7點到人民廣場集合,但安傳培4點多就起床瞭,“其實一個晚上都沒睡好,太激動瞭,沒想到60年後還能再見到戰友。”他抖抖顫顫地穿上惟有出席重要場合才穿的襯衣、西褲,對著鏡子照瞭又照。軍裝很厚,安傳培卻執意要帶著,還讓老伴別上所有抗美援朝的獎章。“沒有軍裝,別人以為我是混進來的怎麼辦?”安傳培認真地說。

  到達集合地點後,安傳培上瞭1號大巴,車上都是20軍的老戰士。第一次見面,劉石安緊緊握住安傳培的手,車上的老同志們也紛紛與他握手,道著“歡迎”與“保重”。

  這樣的握手太親切,安傳培差點落下淚來。在他的印象裡,60年前的年輕小夥們也是這樣握著手,對新同志說“歡迎”,向奔赴戰場的同志說“保重”。隻是有好些人,沒等到凱旋的那天。

  去朝鮮再看一眼英模

  在車上,劉石安帶頭唱起瞭《中國人民志願軍戰歌》:“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雖然當年的青壯小夥已然是耄耋老人,但唱起這首歌時氣勢依然。

  “60年前,我也領唱過這首歌。”劉石安永遠不會忘記,1953年7月27日中午,戰士們正在戰壕外吃午飯,忽然聽到廣播裡傳來“美軍簽署瞭停戰協議……”大傢都高興得跳瞭起來,劉石安帶頭用筷子敲打飯盒,領著戰士們唱起瞭這首歌。

  “如果這輩子有機會,我想再去一次朝鮮。”聽著熟悉的歌詞,熟悉的旋律,安傳培對坐在身旁的劉石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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