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戰一等功臣為何16年之後才能魂歸英雄山?

2016-08-15 21:34:04

  老媽媽說,老伴以前常念叨:“慶玉打仗立瞭大功,成瞭烈士是咱全傢的光榮,不過他那骨灰咋就沒進烈士陵園哩?還給放在火化場?村裡人都議論哩,難道說咱慶玉死的還能有啥問題?”

  記者聽瞭這些心裡難受,想跟鎮長說一說,希望能使烈屬得到多一點關心、多一點照顧。客觀地說,造成這一悲劇的原因也許是多方面的:既有傢庭矛盾,也有老人的心理脆弱有關,深究起來,當地優撫工作不細致、不到位不能不說是重要原因。

  誰知,這位鎮長不等記者細訴原委,一聽“自殺”二字就粗暴地打斷,“自殺這種事情在農村多著呢,那我們哪還都管得瞭?要自殺什麼原因都有,什麼想法都有,他自己想不開別人能怎麼辦?還能派人整天看著他?”

  鎮長這番話猶如一盆涼水,飯桌上的氣氛驟然變化,記者忍不住與他爭執兩句,幾乎弄得不歡而散。看來,對這位鎮長也不能抱太大希望瞭,飯後,孫兆群一行人決定立刻去烈士陵園實地調查,掌握第一手情況。

  “他傢一直沒交費,他是烈士,算是個照顧吧。”

  原來,平陰縣烈士陵園與該縣火化場緊緊相鄰,都位於縣政府機關以南約三公裡的一個小山包的西北坡按照老媽媽提供的情況,孫兆群和記者直接到殯儀館骨灰堂尋找於慶玉烈士。在殯儀館一間三四十平方米左右的平房裡,放置瞭300多個骨灰盒,孫兆群和記者逐一仔細辨認。查找到第十三號櫃時,孫兆群嘆瞭一聲:“兄弟,我來看你瞭。”說完,淚如泉湧。

  漢白玉的骨灰盒,這是部隊統一制作的,孫兆群再熟悉不過瞭。記者走上前,一行醒目的毛筆字映入眼簾:“於慶玉烈士”。旁邊有一張小小的黑白照片,是一個一臉質樸的年輕人。

  孫兆群給犧牲的戰友敬上一根“紅塔山”,輕煙飄散,遮掩不住當年敢死隊長鐵青的臉色。他強壓心頭怒火,找來工作人員詢問情況。一個戴眼鏡的小師傅說,知道骨灰堂裡有一位烈士,但沒聽說要進陵園,這都是領導說瞭算的。“他傢一直沒交費,我們這裡也是經營場所,別人每年收30元,他是烈士,嗯,算是個照顧吧……”

  孫兆群撥通瞭平陰縣民政局的電話,一定要問個明白,互通身份,對方說自己“姓胡,古月胡,是值班的。”

  孫兆群:“請問胡師傅,於慶玉同志是一等功臣,是戰場上犧牲的烈士,他的骨灰應該安放到烈士陵園。此事我本人和他親屬曾多次向咱們民政部門反映過,為什麼烈士的遺骨至今仍在骨灰堂呢?這事你清楚嗎?什麼?說不清?那請你找一個能說清這事的領導接電話好嗎?局長能來一下更好,我就在現場等著。”

  “你等著,我去向領導匯報。”對方掛機。

  在孫兆群與民政部門通話的同時,記者向周圍的群眾瞭解到,火葬場和烈士陵園這兩個單位同屬民政局管理,烈士骨灰的安放問題根本無需牽扯其他部門。記者又到烈士陵園查看,是否“人滿為患”沒有於慶玉烈士的“一席之地”瞭?陵園裡松柏稀疏、雜草叢生,時有滿載石料的卡車從旁邊經過,不遠處的采石場轟鳴不止。陵園內安葬有九名烈士,空地上長滿野草。位於烈士陵園和火葬場之間的“安息園”公墓,正在以每塊5000-8000元的價格出售墓地。

  火葬場的工人師傅還告訴記者,接電話的“胡師傅”就是主管他們的常務局長。

  十分鐘以後,孫兆群再次撥通電話:“胡局長嗎?我就是剛才和你通話的孫兆群。什麼?局長們去檢查工作瞭?你不就是局長嗎?請你到火化場來一趟,我等你來解決問題,問題解決不瞭我不會離開!”然而回答是:“我不去。我現在沒有車,有事你到局裡來談?”緊接著是對方猛扣電話的聲音。

  “我想到民政局要個車,結果是我推著平板車送父親上路……”

  民政局的態度如此惡劣蠻橫,記者震驚又憤慨。而聞訊趕來的於慶玉烈士的二哥卻說他早已經見怪不怪、習以為常瞭。他舉瞭個例子,“我父親趁傢裡人沒註意喝瞭藥,我們一發現趕快往醫院送,但沒搶救過來。在醫院送喪不是個事,我們這裡的風俗是一定要從傢裡走。我想到民政局要個車,他好歹也是烈士的父親呀,我們村裡人更要講面子上好看,結果沒要來,最後是我推著平板車送父親上路,先從醫院拉回傢,又從傢裡拉到這兒來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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