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於學習的民族才會強大

2016-08-18 23:27:07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讓人歡天喜地的地方,卻讓出租車司機頭痛。載著我們的當地司機一聽到夫子廟就不高興:“要是沒有夫子廟、沒有新街口,我的生活會幸福得 多。”他說那裡的交通太差,永遠在修路,又永遠都是外地人,貴而不實在。說到底,秦淮河上修的龍燈、十二釵統統是給外地人看的。

我們在南京一傢日式酒店遇見的餐廳服務生高志單用另一種方式表達瞭同樣的觀點。喜歡日文的她跑到省會南京學日文,卻發現這裡的日本人實在少得可憐。有時她 會友好地問日本客人飯菜可好,“他們就很害怕的樣子,可能從來沒有中國人在這裡對他們這樣吧”。在餐廳實習的一年多裡,她始終沒有辦法完成鍛煉日語的目 標。她告訴我們,在這傢為瞭紀念中日友好建立的酒店裡,曾經因為出資方是日本人的原因聚集瞭大多在南京的日本人,可隨著日方在幾年前的撤資變得客源稀少。 日本人越來越少是自然的,中國人又因為它的身份很少進入——至今還有人在網上謾罵酒店外形像一把插入五臺山的軍刀柄。她說她喜歡日本的幹凈和日語的好聽, 大屠殺隻是現在那些日本人祖宗幹下的壞事,沒有必要把仇記在現在這代日本人身上。

對於這樣一個小女生,她大可離開南京,到附近的蘇州上海甚至真正的日本去實現她的日語夢。可對於這座城市,可以嗎?這裡滿街都是日本品牌的私傢車,卻不敢 有一傢出租車公司用日本車;紀念館裡曾經因為使用日產空調遭到痛罵;在美食雜志上的日式餐廳介紹,其他城市會有一大串,而這裡隻有寥寥幾個。

曾經有一段時間,南京要把自己變成一個“博愛之都”。因為即使是一次次的屠城,這裡的人們依然忍耐、寬容。在電影裡、在圖片中、在文字間,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遭受過蹂躪,可是時間一長,再也沒有更多人提起。

張純如看到的南京也許還跟現在一樣:老伯在人行道上來往的自行車中就著涼椅自顧自聽周璇唱著“花樣的年華,月樣的精神,冰雪樣的聰明,美麗的生活”,學生 們捧著書走在曾經是“金陵大學”的林蔭道上“勵學敦行”,街邊女子自豪地用南京官話跟外地人說“咱南京人不興二百五”,舊城區路邊的樹枝總不小心就長進瞭 人傢窗戶。

這座城市有著沉痛的過去,但人們還要繼續生活下去。國傢、民族、歷史、仇恨、痛苦……這些大詞和每個人的卑微生活糾纏在一起,任何人的情緒都變得復雜,你會發現任何描述都難以啟齒。

去南京,親自憑吊這一切,也許你會知道答案。

陸川解讀南京——生死之城 生死之問

南京大屠殺,是72年前的事。

侵華日軍在1937年12月13日之後長達數月的屠殺,超過30萬中國人成為冤魂。
在當代中國人的記憶裡,沒有什麼比它更沉重。

忘記歷史就意味著背叛——那麼,我們該記住怎樣的歷史?是侵略者的兇殘,遇難同胞的悲慘,還是為復仇而銘記的國恥?

可以寬恕,但不能遺忘(曼德拉語)——那麼,我們又如何選擇寬恕?法國哲學傢Janke lévitch說“寬恕在死亡集中營裡已經死亡”,寬恕是否在南京這座生死之城中已經死亡?

72年來,以南京大屠殺為題材的國產電影不下十餘部。今年四月,除瞭《拉貝日記》,我們還將看到陸川編劇和執導的《南京!南京!》。

陸川懷抱探究歷史真相的誠意,不止於呈現屠殺與強奸,更表現抵抗與反省。在他的電影裡,暴力不是第一位的,仇恨也不是,寬恕也不是,直面人性才是。

這是中國的一位70年代生人與歷史的對視。中國的新生代已經有瞭新的自信、自省意識和承受力,開始再次打開暗黑之盒,走進生死之城,發出生死之問,觸摸民族的傷、人類的傷。

中國電影,因陸川的勇氣和超然而進步。南京大屠殺,因《南京!南京!》而展開新的歷史與未來的思考空間。

今天之所以區別於昨天,恰恰是因為昨天的感受依然在我們心中(《與青春有關的日子》語)。今天,讓我們看陸川解讀的《南京!南京!》,看黑暗生命中的亮色,維以不永傷。

來自:新周刊的BL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