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於學習的民族才會強大

2016-08-18 23:27:07

然而,也有一些右翼分子依然在頑固地阻止這種真相的傳播。

例如,日本偕行社原是一個堅決否認南京大屠殺的出版機構。但是,由於無可辯駁的證據不斷出現,1989年偕行社在新書《南京戰史》中承認瞭南京大屠殺的存 在,並公佈瞭一些證據(雖然屠殺中殉難的人數它並不同意中國的說法)。結果,它遭到瞭日本右翼的強烈反對。右翼分子投書威脅出版社,列出瞭以下五條“反對 意見”:一、編輯委員會認為屠殺戰俘非法,這在法理上還要商榷。二、即便是有這樣的事,你們有什麼必要一定要把它公開?三、發佈的數字不能100%確定核 實,就不應該發表意見。四、敗壞光輝皇軍的名聲。五、引發中國國民的不滿。

這些指責可以看出多為蠻橫而荒謬,而偕行社事實上還是比較右翼的出版社。由此,也可看出日本右翼的囂張和有關學者的艱難。但是,看到大阪府立圖書館開架閱覽室書架上三十多冊揭露南京大屠殺的文獻,我覺得對這些日本學者的工作,是應該予以肯定的。

在我的調查中,大多數日本人對日軍在二戰中的暴行,保持一種盡量沉默的態度。在柴島中心時我曾請教過日語的橫山先生(他到日本前曾在我國遼寧某縣擔任過政 協委員)對我講,這種沉默,其實更多表示的是一種默認,他們期待著自己的民族逐漸忘記這段歷史,也更期望他人對這段歷史的忘卻。今天的日本人不希望被和他 們父輩、祖父輩犯下的罪行聯系在一起。“欠瞭人傢的債總是不好受的,日本人普遍期望歷史的債務被盡快遺忘。”顯然,這和我們“忘記歷史就意味著背叛”的看 法正相反。

不能忘卻的紀念

我所接觸到的日本人,從不會主動和我說起這個話題,仿佛這次慘案已經被遺忘在這個民族的記憶中。即便在南京大屠殺發生70周年的日子,日本的輿論並沒有特 別的反映,假如對比廣島和長崎,幾乎可以用冷淡來形容。看來,在日本人的心中,所謂值得反思的戰爭傷痛,更多的還是自己體會到的部分吧。

可以感到,日本社會主流對南京大屠殺,是在期望最大限度的回避和遺忘。甚至有的日本人認為中國人也應該忘掉這段歷史。

可是,作為一個中國人,恐怕是永遠無法接受這種想法的。

正如我一位朋友參觀南京大屠殺紀念館後,寫道:“我終於來瞭。並且明白瞭一件事:人是有根的。而我的根的一部分已經留在那裡,留在南京大屠殺,留在南京大 屠殺紀念館。隻要再聽到這兩個詞匯就永遠不會忘,我是誰,我背負著什麼。什麼是自己必須扛起的責任。我來瞭,我明白瞭,我是那些死難者的同胞啊。”
猶太人知道,他們的根已經永埋奧斯威辛。而我,中國人的根,永埋南京大屠殺紀念館。

記得我當年從紀念館出來,發過一個誓,等自己有孩子,一定要他來南京,來這裡看看。後來和朋友閑聊,提到南京大屠殺紀念館,他突然非常嚴肅地說,等我有瞭 孩子,我發誓一定要領著他去南京,去南京大屠殺紀念館看看。我說,真巧,我也發過這個誓。那一刻,我們都認真盯著對方的眼睛,我們都相信,這個誓言都是真 的。

前事不忘,才是後事之師。我知道,假如再和日本人談起南京大屠殺時,我朋友的話是我最應該告訴他們的。

怎麼記憶城市的過去——南京還是最傷感的城市嗎?

1998年,《新周刊》推出“中國城市魅力排行榜”專題,南京被評為“中國最傷感的城市”。現在的南京也許還跟多年前的一樣,但這座城市的沉痛過去和當下生活糾結在一起,變成瞭復雜和難以表述的現狀。

“如果我不曾得知南京暴行,面對這樣一個擁擠而繁榮的城市,我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所發生過的一切。”十四年前,當張純如在《南京浩劫》中寫下這句話時,南 京還不是此刻的南京。那時,南京大屠殺紀念館在一個小房間裡建立還不到十年,大多數年輕人剛剛發現這段令人不安的屠城史,城裡為數不少的屠殺幸存者還能向 人們仔細說起往事。

整個炎熱的夏天,經過對九名幸存者的走訪,張純如發現瞭埋藏在這座城市地下的另一段歷史。有人說,正是因此,她陷入瞭傷感的情緒中無法自拔,用自殺瞭結。但這段歷史,能用傷感來形容嗎?

沉重的城市

無論六朝、七朝還是十朝古都,南京的歷史隨著改朝換代往往都免不瞭一場屠城。經歷過東吳、東晉、宋、齊、梁、陳、南唐、明、太平天國、中華民國這些有據可 考的政權,最早的南京城早被埋在層層屍骨下。今天的南京城大致是朱元璋在600多年前建應天府時定下的格局,按照南鬥北鬥聚合的形態修建的城墻是世界上現 存最大的城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