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其實有許多的滋味

2016-08-07 10:43:25

“自卑,緊張,引關註,這就是幼兒園生活留給我的記憶”。據孩子的回憶,那時已經萌生瞭自我意識,知道誰長得漂亮和有錢;怕老師,一次老師發瞭一個雞蛋,不想吃,又不敢帶回傢,便塞在午休的床腳,第二天上學,還在那裡,慶幸沒被老師發現;演出後流淚是出於一種本能,現在分析,主要還是為瞭引起關註……

“天哪”,我不得不再一次發出這樣的驚呼,隨即問題便一連串的沖出來——自卑?幾歲的孩子就懂得自卑?胎裡卑嗎?是誰影響的?父母,還是老師?傢庭,還是幼兒園?天真單純的孩子哪來這許多的復雜和糾結?我無法回答,但有兩點可以明確,一是社會世故具有超乎想象的強大穿透力和生命力,當引起我們,特別是父母和教育者的格外警惕;二是不要習慣性的用成年人的標準去揣度、衡量、評價和要求孩子,否則你可能會在自以為是的臆想和“誠心可鑒”的努力中,將孩子引向錯路,而你還渾然不知。

說起成年人思維,還想起露露上幼兒園的一個插曲:1999年發生波黑戰爭,5月8日或9日,孩子放學一進傢門就驚詫地報告:“農斯拉夫爆炸中國大水管瞭耶!”她說的是北約飛機轟炸我駐南斯拉夫大使館的事情。顯然,幼兒園的老師剛剛向孩子們說瞭此事,而且一定說得更具體和詳細,經詢問,園裡開大會,是“園長媽媽講的”。我們也驚詫且無奈瞭,如此國際上的大事,有必要向還是幼兒的孩子說嗎?說得清嗎?聽得懂嗎?

其實,類似的例子,在我們的教育中,有很多。

“名利場”中的錯步(三)

“小嘛小兒郎, 背著那書包上學堂 ”, 孩子終於“上學”瞭。入學,對每一個傢庭都是值得慶賀的喜事,我們的傢庭也不例外,但很快我們便從孩子的眼睛裡看到瞭慌亂,從孩子的行走中發現瞭錯步。

這是一所人們趨之若鶩的小學,一所高聲譽的名校。在招生公平要求還不是很規范的時期,學生的來源十分的復雜,簡單的說,不少學生的傢庭都有“路子”,傢庭條件好,學前準備也就充足,許多孩子在入學前就接受過長期的文化和特長“早教”,於是形成瞭同學間經濟條件、文化基礎的高端化和差異化。這種情況,既給學校教育帶來難度,也給學生成長造成瞭困難。這些問題在露露身上突出地反映出來瞭。

首先是學習。露露上學不久就無辜的感覺到強手如雲,不僅是功課,更有容易凸顯和得到贊賞的技能特長。從幼兒園帶來的僅存的一點優越感很快便被沖擊得渺無蹤跡,自卑便迅速地被放大。

刺激是具體的。為突出特色,也為升學,學校設置瞭英語分層班,A、B、C三層,實行流動式管理,依據是考試排名,C層最優,連教室也是最好的,明晃晃的告訴全體學生,包括他們的傢長,這是水平、是目標、是希望。我們和孩子也一道對此目標向往,向此目標攀登。孩子在兩進兩出的過程中,信心被拷打得枝萎葉落。

人都有本能的心理替代功能,其規律是“此不足而用它補”。露露的表現是開始註重打扮起來。這符合女孩子的特點,深入分析,這是一種文化的提醒和慣性;如果是男孩子,則可能出現結幫、逞兇等的舉動。露露在鏡子前面停留的時間變得長久,每天將穿什麼衣服看得很重,遲到也因此多起來。未成年女生刻意裝扮,往往是學習不如意的信號,作為經驗,我常常提醒生女孩的同事和朋友,要從信心的樹立上著力。

但替代不是都有力的,文化課是學生生活的主題詞,特別是在升學應試的環境裡,學習成績始終是主旋律,其他終究難成市場,所以孩子要麼掉頭隨流而進,改變學習狀況,要麼在心理替代上繼續加碼,露露一直在這兩條路上慌亂而努力的掙紮,現在想來,對一個稚幼的兒童,真是艱難。

一天,妻子發現一件事情,幾乎讓她崩潰,放在存錢盒裡的硬幣沒有瞭,“露露,是你拿的嗎?”“……是”“買什麼瞭?”孩子紅著臉,囁嚅道:“買瞭一盒月餅,給班主任……”學生表達心意,送點東西給老師,本無需責怪,但交談中知道,孩子的舉動是受瞭同學 “風氣” 的影響,且采取暗自偷送的行為。知兒莫如母,想到幼小的孩子被“存在”折磨的艱難,想到世俗塵泥對孩子純凈心靈的侵染,擔心孩子信心的流失和成長腳步的錯亂,怒火、悲羞、擔憂、焦慮,混雜著湧上心頭,化作激烈的斥責和淚水。孩子漲紅著臉,也流淚,其實,她本知道此事的別扭,隻是被一種強力推慫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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