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07 10:43:25
天真爛漫的童年,歡歌笑語的小學,這是被提純瞭的生活,生活本來有灰塵,成長難免伴曲折。作為父母和教育者,應有現實的思考和準備。
“寧為雞頭,不做鳳尾”,我們執著地對孩子這樣說;“寧可自負,也絕不自卑”,在孩子長大後,我們繼續著說;“在一個隨機的群體裡,做到比上較有不足,比下很是有餘”,我們進一步說,說給自己,說給同事與朋友。
於是,孩子安心地留在瞭B班,做起瞭驕傲的“雞頭”,即便已獲得瞭晉級的資格,於是她得到瞭老師欣賞的目光,於是,她做起瞭英語課代表,於是,她有幸結識瞭英語老師——鄭老師。孩子依然送禮,但已是出於深厚的師生情誼,直到考進高中名校,直到鄭老師結婚,他們依然往來。
曲折、糾結的小學生活終於結束,成長的步伐開始顯出力量,雖然,還可見凌亂。
沉靜中信心的萌生(四)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距離中考已有6個年頭,當年寫在露露臥室墻壁上的李白詩句,深深地印刻在我們一傢三口的腦海中。
“走吧”,“好”,女兒放下瞭所有的復習資料,隻拿起一個裝著文具的透明塑料袋,回頭看瞭一眼墻壁上她塗上去的跳舞一樣的詩句,輕松地與我下樓。驅車至距離考點數百米的地方,我們在一塊綠草如茵的草坪邊停下來,一起聽車載音響裡舒緩的樂曲,笑談著與考試無關的事情。
女兒下車,我在她輕松的背影上停留瞭片刻,然後調轉車身,趕去單位,直至兩天的考試全部結束,才去接她。
自信終於在她身上占據瞭上風,但得來卻經歷瞭許多的曲折,令我們難忘。
似乎“分離”與露露有天然的緣分,露露上初中的時候,又經歷瞭一次“分離”,這次是一種身份的分離——借讀。
借讀就是到非學籍學校學習,通俗的講,就是編外學生。孩子沒有想到,編外的身份將給她帶來更加強烈的沖擊。
這是一所更加炙手可熱、趨之若鶩的名校,學生經過嚴苛的英語綜合水平篩選考試,從全市萬裡挑一,擇優產生的,三年學業完成,大部分享有直升著名外國語高中的待遇,無需參加千軍萬馬激烈廝殺的中考。
露露入學的第一天就遭遇瞭無情的身份提醒:“借讀生站起來”,班主任用程序性的口吻說道,“你們要自己去買練習本,學校沒有給你們準備……”班主任或無歧視的想法,倒更可能是關心,以便借讀生們也能順利地進入學習。但孩子們聽到的卻不僅僅是一個通知,聲音傳到孩子的耳朵裡,心裡的反應是不會相同的,我不在現場,也不是當事人,但我能感受到那反應,那是一種一緊,一松,一抑,一揚的反應,後一種是“正取生”,前一種是“借讀生”。我的推想得到瞭映證,孩子上大學後,依然牢牢地記得,並數次感慨地說起。
學校是一所好學校,老師敬業,學生向上,校風高雅,但優越的邏輯是疏離,是身份的強化,在管理中,在水平上,更在人們的眼神和心裡。正取生擁有天然的“出身”優越感,也有實際的優越理由,他們是從千軍萬馬中挑選出來的,本有優越的資本,自然的,他們更樂意跟“嫡系”們交往,包括娛樂和學習。別小看這交往,它所形成的是校園的主流社交圈,是在無意卻強力的宣告著地位。小眾的借讀生雖未必自覺地認識,卻能切實地感知,特別是天生敏感的女生,哪怕他們不一定都是學習上的弱者——人世間所謂的自尋煩惱,根子上都不會是無來由的自尋,可當時我們並沒有認識到這一點,常責怪孩子的多事。
初中學習給孩子最大的沖擊,是中考前幾個月的分班,它也成瞭促進露露奮力比拼、並獲得自信的機緣。
正取生自入學就開始考核,主要按照歷次考試成績確定直升高中的人選,除少數需參加中考外,大部分開始高中部分課程的學習,為將來做預備。於是,學校出現瞭“直升班”和“中考班”,借讀生無論成績好壞,都是中考班的當然人選。
“天哪,原來這樣呀,太傷人瞭!我們在復習考試,他們從窗前走過,笑著看……”,中考分班那天,露露放學回傢,一進門就大聲的連發感慨。
這一天以後,露露發生瞭很大的變化。她突然變得篤定和沉靜,在鏡子前面的時間減少瞭,在書桌前面的時間增加瞭;在電視機前面的笑聲變少瞭,在房間裡面的讀書聲變多瞭。最突出的表現是我們要常常催促她吃飯,催促她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