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活成哪個“我”

2016-08-07 10:49:03

文/廖超國

“我”從詞性上看,是一個第一人稱代詞,從意思上來說就是指自己,但若從概念上分析,它卻是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上建立的第一個意識。人明白世界是從“我”開始的。心理學傢告訴我們,小孩子來到這個世界,大約兩歲左右,開始建立概念,“我”便是人生的第一個概念。“我的爸爸媽媽”,“我的傢”,“我的玩具”,“我的……”。人性決定“我”擺在第一位。在後來長大的日子裡,“我”伴其一生,而且,從心理層面分出好幾個“我”來。人的一生其實是在多個“我”中認識、選擇、徘徊、掙紮、塑型、定位。

“我”一直被認識,卻從未有定論。“我”的認識可以從多個層面來展開。

“我”一旦上升到哲學高度,就是一個相當麻煩,異常復雜的問題。英國哲學傢托馬斯.霍佈斯將“我”所言為自然屬性的“自然物體”,而德國哲學傢黑格爾則說“我”是受控於理性力量的“理性存在物”,還有那個說上帝死瞭最後發瘋的德國著名哲學傢尼采稱“我”是意志占據的“生命沖動”。而法蘭克福學派將“我”解釋為“存在先於本質的各種選擇”。這些都說得過於高玄,讓普通大眾難以切身感受。精神分析法的鼻祖佛洛伊德對“我”的分析相對接地氣一些。他從潛意識前意識和意識的角度分析入手,將“我”分為“本我”、“自我”、“超我”。“本我”是潛意識的我,是原始的本能,以滿足個體生存為目的。“自我”是前意識的我,是以現實情況作為考慮,使個體能不因本我的沖突而造成傷害的。“超我”是意識的我,是道德層次,符合社會規范,用以協調“本我”、“自我”、“超我”之間沖突的。

“我”與周遭以及自身的關系會形成沖突,從這些關系的沖突中認識自我也是一條途徑。木心曾說“在與上帝的沖突中,“我”有瞭哲學,在與魔王的沖突中,“我”有瞭愛情。在不與什麼的寂靜中,“我”有瞭藝術”。與各類關系的沖突中集中表現在自我沖突。抽象地看,自我沖突重點突出在理智與情感,道德規范與生理本性,自利動機與利他動機,個人本性與社會要求等。人在這些沖突中選擇做什麼樣的“我”。

“我”還有一種最直接的,也最易為普通人理解接受的認識。那就是別人眼中的“我”和自己心中的“我”,人究其一生,總是在這兩個“我”中糾結。很多人活瞭一輩子,就沒為自己活過,總是活在別人的眼中,直到快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才後悔不該當初。但有些人比較率性,當明白瞭人生不過是一個過程,是一段時光後,便按照自己心中的“我”去活。

“我”一直被理解,但能真正理解“我”的人卻真得不太多。人的一生按成長的經歷可分為童年、青年、中年、老年四個階段,每個階段,別人眼中的“我”和自己心中的“我”都表現的不同。

童年的“我”,是沒有選擇的可能的,在父母及親人的庇護下,隻能任由他們塑造。按他們的要求成長。那時的“我”,就是要成為他們眼中的一個“乖孩子”。表現的比別人傢的孩子漂亮、聰明、乖巧、聽話、優秀。別人傢的孩子會唱歌,“我”不僅會唱歌,還會跳舞,別人傢的孩子會彈琴,“我”不僅會彈琴,還會下棋。別人傢的孩子會背古詩,“我”不僅會背古詩,而且還會書法。總之,“我”要比別人傢的小孩強,這樣才很給父母長臉。父母在他的朋友同事面前才顯榮耀,從而彌補瞭他們不如別人的缺憾。但沒有誰去想想,我究竟是塊什麼料,唱歌、跳舞、彈琴、背詩、書法哪一樣最適合我?當時這不重要,因為那時的“我”全是別人眼中的“我”。

青年的“我”,是漸變的“我”,是叛逆的“我”,是糾結的“我”,是追求獨立的“我”。有選擇但又迷茫,想獨立但又難解脫。掙脫瞭父母的管束,一下子覺得天寬地闊瞭。胡鬧、任性、喧囂、放縱……充斥和裝扮著青春。隨著年齡的增長,知識的積累,經歷的增加,視野的開闊,人生意義上的“我”的意識逐漸喚醒。古老經典的哲學思問會在年青的心裡泛起。“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但這些問題一回落到現實,又讓人難以一下子完全想得明白,特別是“我要去哪兒?”這個問題,因自己心性未定,猶豫不決,不知所向。即或是心中有瞭目標,但萬事開頭難,加之邁上現實之路的險阻重重,讓人困頓而難執著。青年的“我”,有瞭心中的“我”、想做心中的“我”,但還是被別人眼中的“我”拽住。世俗的力量讓人解脫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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