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08 23:13:49
文/洱海扁舟
電視劇《天道》中主人公丁元英對芮小丹解釋文化屬性：“透視社會依次有三個層面：技術、制度和文化。小到一個人，大到一個國傢一個民族，任何一種命運歸根到底都是那種文化屬性的產物。強勢文化造就強者，弱勢文化造就弱者，這是規律，也可以理解為天道，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聞之震耳發聵，不論事實是否真是如此，然此觀點透露出的深刻思考仍讓人贊嘆。
向來人文學科之謂人文學科而不是人文科學，“學科”與“科學”，順序之差，卻揭示出瞭人文學科與自然科學的相異之處。歷史、政治、哲學，對世界和人生的解釋和觀照，往往為一傢之言，且難以準確預測未來，而物理、化學、數學解釋的規律則往往是客觀無疑的，能對很多現象進行預測。然而，人文學科卻也絕非事後諸葛亮，歷史中的事後的解釋仍然能幫助我們認清事實，甚至比處於當時環境之下的人認識的更為清晰，而這種認識也還是能在一定程度上預見到未來的發展，盡管這種預見往往隻是一種趨勢，帶有很大的偶然性。關於文化屬性的解釋如此，這本書中站在生物地理的角度對人類歷史發展的審視也是如此。
一、 世界發展不平衡的生物地理因素
為什麼在不同的大陸上人類以不同的速度發展？《極簡歐洲史》和《人類簡史》在解釋歐洲如何崛起的原因之時提到過歐洲權力分散、開放的思想、敢於承認自己無知的現代科學思維所起的重要作用， 而本書另辟蹊徑解釋瞭環境，包括生物類型的差異和地形地貌的差異對這種發展不均衡的影響。
糧食生產是槍炮、病菌與鋼鐵發展的一個先決條件，最早的糧食產地確切的有5個：新月沃地（兩河流域）、中國、中美洲、南美洲的安第斯山脈地區、美國東部。其中並無歐洲，並且就其他的技術而言，長期以來也都是亞洲一傢獨大。然而包括糧食生產在內的一系列因素何以迅速傳播到歐洲？歐亞大陸主要是東西向，而非洲和美洲大陸主要是南北向，大陸軸線的差異影響到瞭傳播。特別是就糧食生產的傳播而言，這很容易理解。東西向同一緯度的氣候差異較小，作物能更容易存活，而南北向不同緯度的氣候差異很大，作物的傳播就變得十分困難。因而，造成今日非洲和歐洲巨大發展差異的，並非人種的生物學差異，而是兩大洲的“不動產”——生物地理環境的差異。
二、馴化
人類歷史的發展和野生動植物的馴化密切相關，一方面不同大陸野生動植物的差別導致瞭馴化情況的不同，另一方面被馴化的動植物的差別甚至直接影響瞭不同大陸上的民族沖撞之時的勝負興衰。
並不是所有的野生動植物都容易被馴化，植物之中橡樹始終難以被馴化，而動物中牛、山羊、綿羊、豬、馬等在世界不同地區都被馴化，共同特點是均為陸生食草動物且體型相對偏大（在食物鏈中獲取能量更多，滿足食物需求），其野生種要麼群居且有一定等級次序，要麼性情溫順。而馴化的地點，顯然歐亞大陸最為成功，一方面是因為其本身擁有眾多的野生種，另一方面美洲、澳大利亞等在早期經歷瞭很有可能是智人突然入侵導致的動物大規模滅絕，可供馴化的動物一開始便少之又少。直接的結果是，1532年，當西班牙的皮薩羅率領的168名士兵遭遇瞭美洲的印加帝國之時，依靠馬匹、槍炮、病菌、鋼鐵、文字，擒獲瞭帝國皇帝阿塔瓦爾帕，打敗瞭500倍於己的軍隊， 而自己未損傷一兵一卒。馬匹的戰爭中的地位舉重如輕，騎兵所向披靡，直到一戰時卡車和坦克的出現才終結瞭其支配地位。為何是西班牙的馬匹踏平印加帝國而不是相反，追根溯源，在於歐洲先有瞭被馴化的馬匹而美洲沒有，同樣的，在戰爭中殺人於無形的病菌其實也與被馴化的牲畜直接相關（過去戰爭中的勝利者並不總是那些擁有最優秀的將軍和最精良武器的軍隊，而常常不過是那些攜帶有可以傳染給病人的最可怕的細菌。）
此外，對被馴化的動植物的利用，一方面滿足瞭人們的食物需求，大大增加瞭人口，另一方面畜力在運輸方面的作用解放瞭人力，而這些均與專業分工的細化、技術發明的湧現、乃至文字的出現密切相關。因而，能否利用馴化的動植物，最終說明瞭為什麼帝國、知書識字和鋼鐵武器在歐亞大陸最早發展起來，而在其他大陸則發展較晚，或根本沒有發展起來。
三、 國傢的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