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等我回來!

2016-08-09 21:54:37

文/淮北王二小

凌晨,天氣有點冷,街上有點靜。偶爾能聽到一陣陣急促的鳴笛聲,那是早起或晚歸的人們。

關掉電腦,卻怎麼都睡不著,我找不到原因,唯一的可能是:8點多的時候,犯困,困得要命,喝瞭4碗咖啡,盛米飯的大碗!

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著,大約到瞭5點,外面還是一片漆黑,東方並沒有出現書本上寫的魚肚白。我便起床穿衣出門下樓,準備回姥姥傢,出瞭小區的大門,一陣風從斜對面刮過來,突然,我打瞭個寒噤。

街上的路燈低垂著頭,馬路對面一片待拆遷的房子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紮眼,空氣中到處都是糞便的味道,街上人跡稀少,一片死寂。

從一間破敗不堪的房子裡溜出的零星燈光,倒是不算紮眼,房子裡傳來鍋碗瓢盆的撞擊聲,我想那一定是賣早點的攤販在準備著自己的行當。

依稀聽到有人說道:“他爹,要是實在疼得很的話,咱今天就不出攤瞭吧?外面那麼冷…..”

“現在啥都需要錢,咱哪能歇著?等咱傢娃子大學畢業瞭,出息瞭,咱就可以跟著享福瞭,就再也不用擺攤嘍…..”

聽完這話,不知道為啥,我心裡特別的難受,難受的很。

慶相橋旁邊的電線桿上貼滿瞭廣告,富婆征婚…辦證…尋狗啟示……

不遠處,幾個衣衫破爛的男人在寒風吹打的馬路旁熟睡著,那是拾荒的人兒。我突然覺得我和他們一樣,隻是吃住的地方不同罷瞭,我們都是這座城市的流浪漢,不是麼?

這就是我們所生活的城市麼?這就是我們朝思暮想的城市麼?這就是我們擠破頭哭著喊著都要成為其中一份子的城市麼?

電廠的大煙囪和往常一樣,總是在沒人的時候,冒著滾滾的濃煙。這是一座千奇百怪的城市,繁華與貧窮,美麗與骯臟,微笑與詛咒,真誠與虛偽……望中有種逃離的沖動,我知道我終究還會回來,但美好的片刻已然成為永恒,隻不過是在記憶中罷瞭。

遠處升起瞭裊裊炊煙,那是附近的莊戶人傢在生火做飯,我在外環上急速地前行著,兩旁的樹兒飛快地朝我身後的方向跑去,炊煙躲在瞭樹的後面,踩在瞭河水的上面,打在我的身上,那感覺,真好!

我想,這才是我向往的生活麼?

我便繼續加速前行,狂奔瞭40公裡,終於到達瞭目的地,來到度過瞭我整個童年的地方。

推開院子的門,姥姥正在喂羊,一聲吱嘎的響聲打亂瞭院子的寧靜,姥姥回過頭看到瞭我,驚詫地說:“我的老天爺吶,小二,你咋不打招呼就來瞭?”

我說:“昨晚做的夢不好,我心裡放心不下,來看看您和外爺。”

姥姥看著我渾身疲憊的樣子,心疼地埋怨道:”打個電話不就行哩?還大老遠地專門跑一趟幹啥?”

我說:“順道給您送點東西。”

啥東西?媳婦給老人傢買的幾雙雪地靴和棉襖,碼數大小不是非常的確定,怕不合適,時間長的話,不好調換,便讓我親自跑一趟,讓老人傢試穿一下。

我最感謝媳婦哪點?每次去逛街,總會有意無意地給俺傢人買點東西,這點我比較感動。即便她平時花錢再大手大腳,我也會默許的。

眼前的村莊也變瞭樣,村裡的年輕人都出去打工瞭,留下瞭一些老弱病殘,自然也就沒有以前熱鬧瞭。

“外公呢?”我問道。

“一大早就去西南地晃蕩去瞭。”姥姥說。

“大冷的天,現在地裡又沒啥活,去那幹啥?”我問。

“還不是因為去年豆子收成不好! 他老是念叨著今年小麥的收成,整天放心不下,隔三差五地就跑地裡瞅瞅,都快魔怔瞭!”姥姥說。

剛說罷,就看到一個老頭邁著‘外八字’步從村東頭向我走來。老頭穿著不算合身但還算幹凈的老式中山裝,頭頂一個鴨舌帽,兩隻手反背在身後,叼著煙袋的嘴裡還哼著民間小調,煙霧伴隨著老頭的咳嗽聲一顛一顛,忽閃,又忽閃,再忽閃……

這個老頭便是我的外公,一個普普通通的莊稼人,一個一輩子隻願意生活在農村的老頭。

“外公………..”我朝著外爺的方向大喊道。

外公雖然聾,但離老遠就看到瞭我,他壓根就不管我說什麼,嘴裡一個勁兒地埋怨道:“你個龜孫,來瞭咋也不提前打給電話!”

“地裡小麥咋樣?”等外公走近瞭,我問。

“強的很,就差一場大雪瞭!”外公一臉興奮地說,繼而又有點失落地嘀咕著:“眼瞅著這天兒慢慢轉暖嘍,不知道這雪還能不能下來!狗日的老天爺!下吧,越大越好!小舅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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