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09 21:57:22
文/九曲三相
有些歌,聽著聽著就會不自覺地哼唱起來。
對於一個不會唱歌的人來說,記住歌詞是個艱難的任務,但記住一首歌高潮部分的曲調卻似乎沒那麼難。前一陣子,有文章列舉出18首歌曲,說能唱出5首以上的,就證明已經老瞭。我認真數瞭一下,居然知道16首。比如,《在希望的田野上》、《黃土高坡》、《小芳》,甚至還有龐龍的《兩隻蝴蝶》。
這些似乎都是口水歌,但正因為如此,我才能夠知道這些歌。
小時候,傢裡有一臺小小的收錄機,放卡帶那種。爸爸買回來的時候,同時帶回瞭兩盤卡帶。我記得一盤是鄧麗君,一盤是趙本山。那個時候,趙本山比鄧麗君火爆,他一口東北話更適合我們傢那旮旯的風土民俗,一些別處無法理解的笑點,我周圍的鄉親們笑得前仰後合。
相比之下,知道鄧麗君的人就少瞭很多。尤其是在我小時候,總覺得聽女人唱軟綿綿的歌是一件很丟臉的事,也就果斷放棄瞭一個可能有助於搞對象的技能。
趙本山的段子雖然搞笑,但聽得多瞭也覺得索然無味。可那時候物資匱乏,得去縣城裡的新華書店才能買到卡帶,而且還價格不菲。老爸聽瞭個新鮮後,就把關註點放在瞭收音機上,調出中央廣播臺後基本就固定不變瞭。那時候,中央臺有個“小喇叭”節目,每天晚上6點半,準時會從收音機裡飄出一個稚嫩的童聲,“小朋友們,小喇叭開始廣播啦,滴滴答滴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很多人都見過的金龜子,我最先是從收音機裡聽到的,等後來真正見到她的面貌時,她已經老瞭,我也長大瞭。
老爸喜歡聽新聞,關心國傢大事。我卻最喜歡聽評書,尤以單田芳的評書為最愛。比如,《太平天國》、《隋唐演義》、《白眉大俠》、《鐵傘怪俠》。單田芳先生有些嘶啞的嗓音,卻是我最喜歡的聲音之一。從他那裡,我知道瞭什麼是拜上帝會,什麼是四猛十三傑,什麼是細脖大頭鬼,什麼是精忠報國。
那時候,我雖然好奇為什麼這麼一個小小匣子裡會有這麼豐富多彩的一個世界,但我並沒有想過要把它拆開,看看那個神奇到底來自何處。我隻是被動地接受這個神秘,並從中尋找我喜歡的東西。多少年之後,當我知道我老婆小學時候曾經拆過一塊石英手表,並原封不動地安裝以後,我才不得不佩服這個以數學和邏輯見長的奇女子。
人生的很多選擇其實在年少時就已經埋下瞭伏筆,命運的大門也在那時悄悄開啟瞭一道縫隙,等待每一個小小孩童,邁著蹣跚步伐,一步一步踏入其中。
最初的夢想總是那麼難以忘懷,但也總是那麼幼稚可笑。我當年曾經想過,長大後也去說評書,把一個個好聽的故事,通過收音機講給無數個小孩子聽。然後,我就遭遇瞭電視時代,並決然而然地拋棄瞭那個小匣子。
在經常停電的鄉下時光,收音機裡的人以及他們講述的一個個故事,陪伴我度過瞭幸福的小學時代。之所以說那是個幸福的時代,因為那時的我並不會因為缺衣少穿而苦惱,也不會因為成績不高而壓抑。那時的每一天都是嶄新的一天,都是快樂成長的一天,都是從平庸走向幸福的一天。
李白說,“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又說,“浮生若夢,為歡幾何?”。李白是一個浪漫主義色彩濃厚的大詩人,後來又成瞭詩仙。在他的眼裡,天地不過是萬物的旅舍,時光才是古往今來的過客,而人生如夢,歡樂有時,更要好好珍惜才是。
瑪蒂爾達問萊昂,“生活總是那麼艱難,還是長大就好瞭?”,萊昂說,“一直如此”。設若如此,生活當真是瞭無生趣。可千百年來,無數的故事、傳奇,總是會帶給我們一種信念,一種期望。
學會講故事,隻是學會瞭一種與他人溝通的方式。理解故事的內容,記住那些精彩的人物,將英雄的故事永遠傳唱下去,才是讓生活不那麼無趣的好方法。
後記: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記東西。十畝蒼煙秋放鶴,一簾涼月夜橫琴。
生活充滿瞭無奈,想到艱難處,總有想要哭泣的念頭。隻是,生活並不會因為我們的示弱而變得美好,日子該怎樣還會怎樣。
老生常談的話題,通常圍繞著常見的苦惱。比如,要堅強,要努力,要樂觀。但所有這些,都抵不過一句要現實。
現實就是,你今天睡得晚瞭,明天早晨就可能會遲到。你今天沒幹完的工作,明天除瞭還是落在你身上以外,還會附送一份領導的額外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