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武俠風行60年背後的政治戲

2016-08-18 23:08:51

  金庸筆下,無論江湖豪客還是正派大俠,幾乎沒有不愛交朋友的。換句話說,都挺喜歡拓展自己的朋友圈。像少林方丈、武當掌門、丐幫幫主這類朋友圈廣到無邊無際的江湖大佬,隻要一露面,差不多是人人點贊、句句轉發的節奏。韋小寶這種小流氓,幹脆同時和天地會、康熙、神龍教互加,體制內外都朋友眾多,所以最後能在通吃島上做他的通吃伯。

  金庸雖然多次老實坦白自己與書中男主角並不相像,“我肯定不是喬峰,也不是陳傢洛,更不是韋小寶”,但愛交朋友這一點,倒是毫無二致的。金庸大名滿天下,金庸朋友也是滿天下。

  同學會

  《明報》是現今香港最有影響力的報紙之一,1959年查良鏞(即金庸)與中學同學沈寶新合資創辦。

  金庸曾經說過:“我最要好的朋友,都是中學時代結交的,那時候大傢一起吃飯,住同一個宿舍,一起上課學習,生活親密。這些好朋友現在還經常聯系,爭取機會見面。”

  《明報》原總經理沈寶新,肯定是這些朋友當中的一個。沈寶新與金庸是初中三年級的同班同學。金庸和同學合夥編小學升初中的教輔,賺瞭不少錢,曾經拿錢資助過沈寶新。1948年兩人在香港碰頭,金庸看中沈寶新在出版、印刷方面的經驗,拉他一起辦報,於是這才有瞭《明報》。

  沈寶新待人慷慨,機房工人賭博輸錢找他借,從來沒有不答應的,被員工稱作“老豆”,和今天我們說的“大大”一個意思。《明報》推出馬經是沈寶新的主意,走娛樂化路線的《明報周刊》也是沈寶新向金庸建議後創辦的,可謂經營有術。創刊最艱難的那段時間,也是沈寶新陪金庸一起度過的。

  金庸讀高中時曾經罹患瘧疾,和金庸合編教輔的沈德緒拉著其他同學翻山越嶺采摘草藥,熬成藥湯給金庸服下,這才讓金庸退燒去疾。1985年,金庸與老同學在杭州聚會時,曾拉著兒子,對沈德緒敬酒,他說:“我們一道向沈伯伯敬酒,我的命是沈伯伯救的。”後來,金庸出任浙大人文學院院長之時,沈德緒是浙大園藝系博士生導師,他曾開玩笑說:“金庸出版瞭十四部武俠小說,成瞭億萬富翁。我出版瞭十四部學術著作,為中國農民增加瞭五百億元收入,卻兩袖清風。近來出版學術著作,還要自己掏錢!”

  傳媒圈

  金庸在北大演講時曾說:“我一生主要從事新聞工作。”這個新聞工作,《明報》生涯占瞭大頭。而在創辦《明報》之前,金庸曾在《大公報》《新晚報》做副刊編輯。梁羽生、羅孚、陳凡,就是這個時候認識的。

  香港前新晚報總編輯羅孚。

  那時還叫陳文統的梁羽生和金庸的共同話題有兩個:下棋和武俠小說。梁羽生圍棋、象棋都愛,金庸隻愛圍棋,聶紺弩在香港的時候,常去找他倆下圍棋。下棋之外,兩人經常把民國以來的武俠小說作為談資。後來,兩人都開始寫起武俠小說來,把他們常聊的那些武俠小說傢都拋在瞭後面。

  羅孚當時是《新晚報》的總編輯,梁羽生處女作《龍虎鬥京華》由他策劃連載,連載結束後,他又找金庸頂上,於是又有瞭金庸的處女作《書劍恩仇錄》。中央編譯出版社為《羅孚文集》加的腰封寫著:“金庸梁羽生的催生婆”,話一點沒錯。生第一個孩子總是比較艱難的,需要催生婆,生完第一個,後面就順瞭,可以接二連三地生。金庸是十四個,梁羽生呢,是三十五個。

  上世紀四十年代即任《大公報》副總編輯的陳凡比較慘,化名“百劍堂主”連載《風虎雲龍傳》,讀者反響冷淡,他就此擱筆,轉而和金梁二人合寫“三劍樓隨筆”專欄,並稱“三劍客”。

  金庸離開《大公報》後創辦瞭《明報》,兩者在政治上針鋒相對,經常就政治問題展開論戰,尤其是“文革”之後,論戰常趨於白熱化。即便如此,他與羅孚、梁羽生的關系依然不錯,隻是來往少瞭。而“文革”時期常身藏小刀、以毛澤東的“大刀衛士”自居的陳凡則以“張恨奴”的筆名接連寫瞭《明報的妖言和妖術》等文,對《明報》和金庸口誅筆伐。

  金庸和梁羽生的友誼是持續終生的。

梁羽生移居澳大利亞後,每次回香港,金庸都做東請客,金庸去悉尼,梁羽生也會去看他。兩人每次見面,都會下幾盤棋。梁羽生老傢廣西梧州市蒙山縣城的梁羽生公園,匾額也是金庸題的。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