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經典文學”有什麼用?

2016-08-15 22:24:47

在我經常閱讀的博客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教師的,他們在博客上更自由地表達自己的教育思想觀點,是課堂非常有趣的延伸。

下面這篇是子虛老師的貧嘴之作,他寫得天馬行空,我就把題目放大瞭些。

原文:讀《荷塘月色》有什麼用?

“它們不是短期、有用的價值,而正是其自身的目標……當人這種可憐的生物,帶著動物的本能,在數千種壓力下,在復雜的社會中疲於奔命時——能超越動物的也僅僅是這一無用性,但這卻構成瞭人類的本質。”貝塔·朗菲對藝術、詩、歷史等人文現象的闡述。

我知道貝塔·朗菲,是由於系統論,聲名在外的系統論。但是,讓我選擇尊重他的,卻不是。當我讀到他的一系列隨筆文字的時候,他的形象才開始立體起來,親切起來,有血有肉起來。漸漸地開始認同他。這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認同,與“三論”沒多大關系,與“系統”也沒多大關系。

我做過一些心理測驗題,很多次,一些結論是一致的。說我是一個發散而隨機的傢夥。這點,大傢應該能夠從我的講課中發現的。一個發散而隨機的傢夥,當然容易說廢話,容易跑題。剛開始的時候,我很苦惱。後來的後來,居然,喜歡上瞭自己的這個毛病。

我 為什麼會去研究系統論呢?其一,名聲太大;其二,附庸風雅;其三,缺啥補啥;其四,純屬討厭。其五其六往下,不再一一數來。總之,我研究瞭,從無知無畏到 格物致知,給學生講瞭好多遍。唯一的欣慰是,好多遍下來。不知學生懂瞭沒有,反正,我似乎有一點兒懂。夠無恥吧?呵呵!

一個特不嚴謹的人,就這樣,上瞭系統論的當。感謝系統論,讓我認識瞭貝塔·朗菲。感謝貝塔·朗菲,寫出瞭讓我讀著舒服的一段話。舒服是一個重要的感覺指數,很多商品的價格都與舒服指數相關,比如資生堂。女人使用資生堂讓誰舒服呢?自己,抑或男人?跑題,不追究瞭。

人類號稱高級動物,什麼萬物靈長,什麼宇宙精華,自我感覺忒良好。結果,隻記住瞭高級,卻忽略瞭動物。我一直覺著,那個叫達爾文的傢夥揭示出來的有關人類出身的真相,裡面,含有特語重心長的成分。應該是包含著提示我們警醒的意圖的,警醒我們別忘瞭自己還是一個動物。

這個意義上,美國人像防賊一樣防政府,英國人對偉大領袖丘吉爾的棄之若履,就不難理解瞭。丘吉爾格調不錯,其標志,就是能夠放下滿腹委屈,敢於自嘲,且善於自嘲。廣告業有一個很廣告的廣告,“不做總統,就做廣告人。”這丘吉爾呢,不做首相,就做文學傢。還做得有模有樣的。

如 果,那位丘吉爾後來沒成文學傢,起碼,我是不會記住他的。英國首相海瞭去瞭,管我什麼事!政治傢,整個一幫俗人,油鹽醬醋吃喝拉撒的幹活,糙著呢!而文學 傢卻大不同,他們琢磨的,是人類最精致細膩的部位,心性與情感。比如,那位花謝花飛飛滿天的曹雪芹。又比如,那位梵婀玲上奏著的名曲的朱自清。

繞 瞭很多很多彎兒,終於說到瞭朱自清。不容易啊,像我這種愛走神的老師!廣東有一個秦牧,曾經寫下過這樣一段話,“我騎著思想的野馬奔馳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然後,收住韁繩,緩步回到眼前燦爛的現實中來。”我的情形呢,往往,自己成瞭匹野馬,還沒戴韁繩,跑出去就收不住瞭。好吧,終於扯到朱自清瞭。搞根韁繩, 在朱自清這根樁子上拴一會兒吧。

我為什麼回想起朱自清呢?還是貝塔·朗菲的錯兒。第一次讀到他的這段話的時候,我就註意到瞭“無用性”三個 字。迂腐一點說,堪稱“與我心有戚戚焉”。這種感受,我常常有。我在課堂上,不止一次地說過,幸福是什麼?所謂幸福時光,就是你廢話連篇的的時候。朋友三 兩人,對坐聊天,忘卻流逝。這種愜意,不就是傳說中的幸福麼!

關於幸福,同學們想到瞭什麼呢?戀愛?對的。再想想,真正投入的戀愛,你們兩 人所說的,不都是一連串廢而又廢的廢話麼?那些話能幹嘛,能兌換成錢財和功名麼?大凡需要動心機的對象,應該都不會是戀愛的對象。最不廢的話在哪裡說?主 席臺上。還有,面臨“雙規”的時候。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呈堂證供。誰也不敢廢,好玩吧?

老師最幸福的時刻在哪裡?當 然是在課堂上,如現在。一些課堂並不幸福,因為,你每一秒鐘都得惦記著知識點,惦記著這些個點可能會掙到幾個點的分數。這種課堂是對老師的折磨,當然,也 不會放過折磨學生。那些個課堂,是幫助學生掙分數,也幫助自己掙業績的時候。特不廢,也就是特有用。屬於,對貝塔·朗菲先生所言的“無用性”的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