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安好

文/木心小語

一

生活總是圓瞭缺，缺瞭又圓。娟在兩年前成瞭媽媽，生瞭一個粉可愛的小女娃，看到她在空間裡曬娃娃的照片，總讓人忍不住想去捏捏娃娃的臉蛋。偶爾還會曬曬她的生活，一副幸福的樣子。

初識她，一個人偷偷的躲在墻角哭，梨花帶淚，我見尤憐。忍不住跑過去安慰她。她的事情我們都是知道的，她喜歡的男孩子在我們班，可男生喜歡的確不是她。

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姑娘，一頭卷卷的短發，高高的鼻梁，特別是她那雙眼睛，看起來會發光。直到現在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那種驚艷，她站在我們班門口喊老趙的名字，像是看到瞭太陽一般，眼睛一閃一閃。後來大學時的一次同學聚會，同學說她們班裡有個男孩子對她一直念念不忘。

老趙是一個普普通通長得有些像梵高的抽象畫的男生，我一直搞不懂的是那麼漂亮的一個姑娘為何會喜歡這樣一個男生，雖說老趙成績很好口才也很好，可第一眼的印象糟糕瞭，那其它的優點也會暗淡瞭。（好吧，我承認我是外貌協會的。）初一那年的運動會，老趙跑五千米，在最後離終點四百米的時候放棄瞭，隻要跑下去他就會是第一。娟問他為什麼不跑下去，他甩瞭甩手沒有理她，徑直跑去瞭另外一個女生身邊。那時喜歡一個人總是把自己看得很卑微，低到瞭塵埃裡，藏一半露一半，不知道如何是好。偷偷地去買和對方類似款式的衣服，偷偷地打聽對方傢的電話，偷偷地躲在對方可能去的地方制造偶遇，偷偷的在日記本裡記下那些甜蜜而又心酸的小細節。哎喲喂，這一顆敏感而又美麗的少女心。

老趙後來轉學，去瞭另外一個城市。娟在初中畢業後也去瞭那個城市讀書，至於她去那個城市讀書的初衷我們都不知道，她隻說那邊的學校更適合她。

那時的我們都是高考的奴隸，看著自己不喜歡的書，坐在教室裡像是蹲牢房。經常會收到娟從另外一個城市寄來的信，她和老趙偶遇瞭，她給老趙寫情書瞭，她和老趙戀愛瞭。那時的她是甜蜜的，甜蜜到也影響到瞭我，我的心情也是甜蜜的。像是蹲牢房時期待傢人探監一般，總是期待她的來信。（換種角度來說，我有一顆灰常八卦的心啊~~~）

時間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告訴你看到生活原本的面目，不論你有沒有做好接受它的準備。現在想想娟對老趙的感情像是對一個自己喜歡而又得不到的玩具一般，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一旦得到瞭發現瞭諸多與自己想像不一樣的，反倒不怎麼喜歡瞭。可畢竟自己付出瞭那麼多，就像一直長在身上的疤痕，雖然無傷大雅，但去掉的時候卻是有一種鉆心的痛。那時的我們還不懂怎麼愛一個人，以為把自己喜歡的蘋果給他就是愛瞭。可他喜歡的其實是葡萄。

那一年的我們隻有十七歲，這個叛逆又不肯服輸的年齡。松松垮垮的校服，黑邊框的眼睛，課桌前厚厚的書本，把原本屬於這個年齡的色彩遮住瞭。和同學間的八卦中知道瞭老趙棄跑的原因，他一直憋著找機會給我們班主任難堪，班主任告訴瞭他父母他和他同桌女生早戀的事情。父親的皮鞭，母親的嘮叨，讓少年愈發叛逆。強制性的換座位似乎讓我們看到瞭世界末日。

二

老趙離傢出走瞭。

我們肆意揮霍我們的青春，隻是因為我們沒有看到全世界。

該怎麼敘述那段矛盾的時光。似乎人生中最矛盾的時光都集中在瞭那幾年，我們渴望著成長卻又抗拒著成長，我們迫切地希望走出這個地方卻又不知道自己要去的方向，我們如此在意一個人卻又不知道怎麼去愛......我們總以為離開這片土地，所以的事情都會解決。

後來和老趙有過一次深聊，老趙說在異地求學的日子並不像當初想得那麼完美，做飯洗衣服都要自己來。夜深時，聽著屋裡靜靜走著的鬧鐘，會異常想傢。娟就在那個時候出現瞭，像是在汪洋中看到瞭一扁小舟。愛情就這樣慢慢開始瞭。

時間像是一個執行力很強的老人，靜觀眾生，卻又不語。遇到不尊重的眾生，他用後悔失望懲罰對他的不尊重；若是遇到尊重他的眾生，悔悟則是對他們的獎勵。

大學第一學期的暑假，娟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埋怨，埋怨老趙對她的不好。娟說他們班有個男生，會默默地陪著她傷心，會給她打好早飯在宿舍樓下等她。這似乎是個開頭，之後與娟的聊天，大都是埋怨老趙如何如何的不好。

在他們戀愛的第七年，娟打來電話說他們分手瞭，電話的最後一句話是：我一定要好好的過，讓他後悔。而老趙卻對我說在這件事情上，他是錯的一方，希望我都安慰一下這個姑娘。我無法描述我那時的心理，想想少時的我們三觀都不成熟，兩個又都是很固執的人，各自堅持自己的喜好，爭吵愈來愈多，或許這樣對他們都是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