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09 22:11:49
文/文昌
“您好,您是朱工麼?”
“你好,我是朱總。”
由於行業的關系,一般知道同行的姓氏後,稱呼對方時會習慣性的在姓氏後面加“工”,比如:趙工、錢工、孫工之類的,表示某某工程師,以示尊敬。不過有時也會出現尷尬的局面。一直在電話裡聯系而沒有見過面的“朱工”來到瞭我們的辦公室,聽到他熟悉的聲音,我滿是熱情主動跟他打招呼,於是有瞭開篇的對話。聽到他的回答,我差點笑場,連忙改口道“朱總,您好”。
在現實生活中,如何稱呼對方也是一門學問,簡單的稱謂意味著對對方身份和角色的定位。這一下子從普通的技術工程師上升到老板的級別。泯然一笑也不得不尊敬起來。雖然我們這樣初出茅廬的嫩頭青不怎麼看重,但對於人傢老板卻涉及到身份和地位問題,就像周星馳在《喜劇之王》裡的經典臺詞:“其實我是一名演員”。不同的是電影裡的主人翁將成為一名演員作為自己畢生的夢想。
這種對稱謂的敏感大抵來自我的角色意識吧!周國平先生在《角色意識》中提到的:“人在社會上生活,不免要擔任各種角色。但是,倘若角色意識過於強烈,我敢斷言一定出瞭問題。一個人把它擔任的角色看得比他的本來面目更重要,無論如何暴露瞭一種內在的空虛”。哲人的眼光總是深邃的,一眼就看到瞭對方內在的空虛。引以為榮的身份是他虛榮之所在,這也沒什麼,沒有人會責怪你精神空虛。現實的生活是物質的,世俗的。判斷一個男人常規的做法是瞅瞅他座駕的LOGO是否夠洋氣,他身邊女子是否夠漂亮,那對於三無的屌絲男士呢?不用評判直接無視。
官本位作為中華文化的一部分不僅影響著官場,也影響著傳統型企業,甚至是深入到社會的層層面面。似乎唯一的出路是謀上一官半職才有前途。對於某些人而言,如果把社會賦予的角色抽去他也就所剩所幾。將自己輕易的交付給瞭這個角色,鞍前馬後,甚至失去瞭自己最本真的一面,已經失去瞭享受生活的能力,這何嘗不是一種缺失?要是有人說,沒錢享受個屁的生活,也隻能弱弱的反駁一句,幸福與否金錢關系不大。
當我們竭盡所能的討好上級以博得領導的歡心,努力的往頭上帶各種高帽而累得喘不過氣來時,是否想過,那真的是我們所想要的麼?所追求的的名利會不會是一種虛榮的滿足,亦或是為瞭向他人證明自己的虛妄呢?那種精於人心的鬥爭大抵與我們渴望的夢想無關吧!
或許每個人內心裡是揚起過夢想的,哪怕是簡單的生活也是可以的。每個剛出生的小孩都是天使,不挾凡塵,可經過現實生活的浸染,慢慢的就失去瞭神一樣的光輝就成瞭凡人。有時想著沒有必要去震驚這個世界,簡單的活在這個世界就好,但毛姆的《月亮和六便士》卻讓我們看到瞭另外一種可能。主人翁——斯特裡克蘭德,一個英國證券交易所的經紀人,本已有牢靠的職業和地位、美滿的傢庭,但卻迷戀上繪畫,像“被魔鬼附瞭體”,突然棄傢出走,到巴黎去追求繪畫的理想。他像洋蔥一樣一層一層的剝掉社會所賦予的角色,經紀人,丈夫,父親……隻剩下自己的理想追求,純粹得一塌糊塗。令人羨慕也意味著這種決絕是現實中所缺乏的。
這種為瞭自己的理想放棄現實生活的決絕大抵隻是在影視小說裡能夠體現,畢竟脫離瞭現實的考量而不顧一切的追逐終究會現實的殘酷鞭笞得體無完膚,難道因此就在安逸中安穩的瞭此一生?現實的無憂並不意味著我們必須自討苦吃才能考驗人性的高貴。
漸漸的不再糾結將來的自己是否會震驚這個世界,一舉成名天下知。帶著生命的質感和溫度腳踏實地的生活在這個世界反而更加有力得多,哪怕是小草,至少也有屬於它自己的生命軌跡。
後記:我們如此渴望命運的波瀾,到最後發現:“人生最曼妙的風景竟是內心的淡定和從容……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可,到最後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系。”——楊絳
書於.北京.八月
點評:既要能將社會所賦予我們的角色做好,還要能將這些角色力量剝離之後呈現一個坦蕩的自我。
在人生追求上,中國人心中往往沒有自我,隻有他人,大傢在爭奪什麼,我也就要什麼。於是,名利場上熙熙攘攘,一片繁忙之景。在公共道德上,中國人眼中往往沒有他人,隻有自己,我做什麼,完全不顧及他人的感受。於是,公共場所吵吵嚷嚷,一片喧嘩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