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中看日本

2016-08-13 16:56:18

自己對於日本的興趣被激發得很緩慢。《巖松看日本》裡面有一句話說,“日本在8、90年代引領瞭整個亞洲的時尚和風潮”,這個2、30年前的事件我是最近才慢慢感受到,因為我本身就是個既不時尚也不懂風潮卻特別愛跟風虛心接受旁人樂趣的海納百川之有容乃大人。從流行和時尚方面講,我隔壁對面宿舍的樂樂君和在哈爾濱風天雪地裡喝小酒的屎陽醬絕對是屬於那種通過親身的感受領會到這一現實的人,而我最多隻能算是今天看到書上說“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在某某階段為中國的發展帶來瞭巨大的動力”,明天一查發現哇果然如此,然後還特別激動的類型。

最開始還是特別boring地從看動漫開始,我起點比較晚,看的不算多范圍也不廣。高三復習時曾把MP4偷偷蒙在被子裡看《魯魯修》,被媽媽發現後接受瞭痛徹心扉的教育。大一的時候有段時間特別想學日語,問瞭我們高中班那幾個考到日語系的同學,後來也像初高中時特別想學法語一樣扼殺在誕生之前。大二的時候看完《菊與刀》,酣暢淋漓地接受瞭別人幾十年前的考察和想法,當時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太瞭解霓虹國瞭。就好比我之前說臺灣和蘇聯一樣,即使是我們很熟悉的地方和國傢名詞,我們對它們的瞭解也僅止於歷史概念而已,中國人喜歡談傳統和過去,喜歡談整體印象和大致方針,然後剩下一大片現實和實際問題就昂頭笑嘻嘻地走過去瞭。

日本和中國的關系,我現在開始有一種很奢侈的感覺,覺得理應是像西歐那樣。從歷史上兩國之間就相互影響,各自會說彼此的語言,從長相到價值觀念都差不多,經濟方面也完全合作,人民之間更是非常和諧。這種感覺每當看到電視裡日本古代建築和中國類似的屋頂,牌匾上引用瞭中國古籍的典故時都更加強烈。不過從時間上來說,近代日本果然還是和西方更為親近,即使母親的兩個孩子幼年時期一起長大,但是成長的經歷和過程更會產生決定性的作用。所以兩國人民之間的隔閡遠比親近要來的多。

如果要談日本的話,三個方面肯定是中國人要提及的,一是和中國的戰爭,二是日本的經濟,三是日本社會的核心價值。

我自己也不知道應該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態來面對戰爭,《看日本》裡面有一句話,“未來不屬於今天的政治傢們,它掌握在孩子們的手中,他們會比過去的一代、兩代人更有自信,他們肯定有勇氣去超越仇恨、超越歷史。”我覺得沒有經歷過歷史的一代對於“戰爭”的銘記,能做到感性的適度悲痛和理性的分析便足夠瞭,渲染仇恨和不滿並不能收獲正的經濟和思想效益;對於不同價值觀和時代背景的兩類人,要相互灌輸相互改變的成本和代價可能遠大於預期得到的最大收益,這也是“求同存異”概念存在的原因吧。悲痛和懷念會給生者以信念和希望,給後來人以激勵和動力,而分析和反思則能溫故而知新。渡邊恒雄勸說安倍總理不要去參拜靖國神社時曾說,“歷史上的戰爭的確是很多國傢之間的矛盾和沖突,但是在整個歷史發展的過程中,組織需要在某一個時期,把這些關系進行一次道義上的埋葬。埋葬以後,再重新誕生出一種新的關系。”既然雙方都無法說服對方,不如等待新的關系誕生和蛻變的契機,我的確覺得,新生代的力量往往是改革的最大希望。但也不能僅將希望寄托給時間,因為制度和輿論同樣能改變一代人,所以面對未來的不確定性,我們隻能以自我理性的確定性來面對。

我們對於日本經濟的騰飛總有種又羨慕又嫉妒的感情,我覺得這在前段時間釣魚島情緒高漲的時候反映的尤為明顯。中國人對於經濟總量向來應該是不敏感的,因為從小就被教育中國GDP的增長有多麼迅猛,所以即便後來我們的經濟總量超越日本成為第二,當時普通民眾的感觸也不那麼激動。有學者認為這是中國民眾理性不跟風的體現,我倒覺得可能是他們覺得早就該超過日本瞭才對。同樣,民族性在中國的表現也是,通常是有大災大難時才流露,符合我們骨子裡平時不張揚,有需要才顯山露水的特征。那麼,我們廣大民眾對毫無關聯的日本車日本電器日本合資企業又砸又搶又蹂躪,我隻能覺得這是在嫉妒。其實日本經濟的崛起和他們本身國民的特性關系可能更大一些,因為他們註重集體性的目標,所以企業員工能以工作時間來排位,長者為大,給所有人都提供瞭穩定的預期,而強烈的社會參與感又使其保持瞭較為積極的工作態度,因為他們註重細節、關註部分而又缺乏宏觀思維,所以能不斷以更低的成本做出更有效耐用的產品,並在全世界范圍內流行,卻又被美國以廣場協議在金融戰上徹底擊潰。日本人的民族性本身就很適合在當時二戰後制造業興起的情況下進行產業的構建和產品的打造。再加上他們從來不吝嗇於向外借鑒,既保守又開放的民族心理更使得他們在不斷進化更新的情況下還保持瞭自己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