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13 18:31:54
答案是,因為黑煤礦是沒受過什麼教育的打工者可以選擇的為數不多的“好”工作。如果不做礦工,他們的母親就斷瞭藥,妻子就斷瞭糧,孩子就再也無法上學。礦工的收入至少能夠短期支撐他們的傢庭。
我們現在再來看之前的問題,黑煤礦到底是否應該取締呢?不論我們的答案是“取締”,還是“不取締”,我們都走入瞭思維的誤區。誰說世界上隻存在“取締”或“不取締”兩種處理方法呢?難道沒有第三,第四種,或者間於兩者之間的方法嗎?
我們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解決方法。例如,當某些煤礦主能夠提升安全設施的級別,確保死亡率被控制在某水平以下,並且為礦工提供高額的人身安全保險,那麼這些煤礦就是被允許的。
之所以我們糾結於“取締”與“不取締”,是因為我們的思維習慣將事物用“yes”或“no”來二元化解釋,而事物其實應該是成“If”,“so”的多元化。二元謬誤指就是我們非此即彼的思維誤區。
瞭解瞭二元謬誤模型,我們將可以解釋一些更為復雜的問題。例如,房價到底會不會跌?用多元的思維方式,我們就能夠問出更多的問題:如果不跌,政府 的調控政策會否持續?如果政府持續調控,會否導致銀行壞賬?銀行壞賬會否導致金融崩潰?如果金融瀕臨崩潰,政府又會采取什麼挽救措施?既然政府能夠知道調 控可能導致金融崩潰,政府會否無限度加大調控的力度?
回答瞭這些問題,我們可以得出結論,房價是政府與各方利益博弈的結果,必然不斷作鐘擺運動而不會是多方或空方的一邊倒。並且,其中任何環節的發力都會導致If,So的多元變化。這樣,我們就避免瞭武斷回答“跌”或“不跌”的二元謬誤。
到此為止,自利歸因模型首先提示瞭我們並不像想象的那麼聰明,我們總是習慣將好的結果與自己聯系而忽略不好的結果。光暈效應謬誤又進一步提示我們 不但不聰明,而且還不理性,我們常常被個人偏好和對象優點所綁架,忽略瞭判斷的客觀性與全面性。隨機謬誤模型和賭徒謬誤模型告訴我們我們對於隨機和概率所 作的直覺判斷常常是錯誤的。最後,二元模型告訴我們,我們的思維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自由,而是被束縛在非此即彼的牢籠內,必須用多元化的思考方式才能幫 助我們客觀思考。通過在腦中建立這些模型,我們可以躲避思維的誤區。
附:這篇文章是因為今天讀到一篇關於博弈的文章想起來的,對上文提到的博弈是個很好的解釋。
博弈論學傢馬丁•舒比克(Martin Shubik)設計瞭一種經濟學傢玩的陷阱派對遊戲,名為“1美元拍賣”。遊戲參與者對一張1美元的鈔票進行拍賣,在每次叫價中加價1美分。出價最高者照例得到這1美元。但不同的是,出價最高者和出價次高者都要支付叫價。
起初叫價可能很低,但很快就會接近1美元。最高叫價會迅速達到99美分,第二名達到98美分。此時第二名如果叫價1美元是有利的。這樣他不會從交易 中獲益,但總比損失98美分要好。到此拍賣會出現一個意料之外的結果。競價沒有理由在1美元停止。新的第二名會損失99美分。但如果1.01美元的叫價能 夠成功,他就可以把損失降低到1美分。
第二名總是會再次加價。於是拍賣可能會一直持續到參與者把錢花光。遊戲一定會結束,但從來不會有什 麼好結果。據說,有人在舒比克博弈中為瞭贏得1美 元而支付瞭200美元。這可是競爭現存最昂貴的1美元鈔票——要不是安迪•沃霍爾(Andy Warhol)那幅200張1美元的畫作賣出瞭4300萬美元的話。
你可以決定不參加這樣一場拍賣。或許,但如果所有人都如此明智,唾手可 得的1美元誘惑就一直在那兒。舒比克設計這個矛盾遊戲,是想說明有些問題博弈論無法提供解決方案。現在你可能已經下定決心不同經濟學傢來往瞭——假如你還 沒有做過這個決定的話。這就是正確答案。避開類似這種博弈的情況。
然而,這並不容易。舒比克博弈的精髓在於,花小錢來避免更大的損失看上去 總是值得的。減記希臘債券的賬面價值,甚至同意為希臘經濟提供永久性支持, 明顯比將歐洲經濟一體化置於崩潰的危險中要好。當初如果承擔瞭救助雷曼(Lehman)的成本,其代價也將遠遠小於承受全球金融體系幾近崩潰的後果。向共 和黨右翼讓步顯然好於承擔美國債務違約帶來的風險。
同樣地,滿足罷工礦工的要求比坐視英國工業部門大面積停工來得理智。向劫持者開出的條 件妥協比拿無辜生命冒險更具有人性。再多花一點錢來完成一項已 經超出預算的項目總是更優的選擇。向索馬裡海盜支付贖金是明智的。由於在“一個我們毫無所知的遙遠國傢”發生的領土爭端而將整個世界拖入戰爭是荒唐的。